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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尘把最后一口黄瓜嚼得咔嚓响,瓜籽顺着嘴角掉进酒葫芦口,溅起一串细小的酒沫。那滴残酒还在葫芦里晃,表面浮着一层土黄色的絮状物,是刚才他顺手塞进去的灵田泥。泥里混着点金红,像是谁不小心蹭上去的血迹。
他没擦,反而把葫芦往肩上一扛,晃着步子就往外走。
“走啦,躺平不能光靠想,还得实地考察。”他头也不回,“系统爸爸说了,挂机不算数,得亲自到场才算敬业。”
白璃站在原地,指尖还停在半空。刚才那滴金血的余温似乎还缠在皮肤上,可再看金龙,它已经安静下来,龙角裂痕里的光也暗了。她抿了抿唇,抬脚跟上,狐火在袖底悄然燃起一圈,护住自己也护住身后昏睡的龙。
秘境深处,阵法残骸静卧在碎石之间。中央的阵眼像是被巨力砸过,裂成蛛网状,边缘符文焦黑剥落,可裂缝深处,仍有青光一明一灭,像一口没咽气的老钟在喘。
陆无尘蹲下来,把酒葫芦倒扣在裂口上。
酒液顺着葫芦口缓缓渗出,混着泥土和血丝,一滴滴落进地缝。他没催,也没念咒,就那么坐着,后背靠着一块歪倒的石碑,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躺平不费劲,系统给积分,谁爱动谁动,我先睡一觉……”
白璃皱眉:“你真打算靠唱歌激活阵法?”
“不是唱歌。”他眼皮都没抬,“是背景音。系统任务提示说‘惰性共振达标’,我这叫提供氛围支持。”
话音刚落,玉佩忽然一烫,青光从衣领底下透出来,照得他发梢的泥土都泛了光。地底那抹青也跟着亮了几分,裂缝中的符文开始扭曲、重组,像有人拿笔在看不见的纸上重新描画。
白璃立刻退半步,狐火凝在掌心:“别硬来,龙血不是消耗品。”
“我没硬来。”他指了指葫芦,“你看,它自己在吸。我连手都没动。”
果然,酒液下渗的速度变快了,仿佛地底有张嘴在啜饮。那混合了灵田土与龙血的浊液刚触到底层符文,整片裂痕突然泛起微弱金纹,像是干涸的河床底下,终于涌出了活水。
符文链缓缓浮现,扭曲如蛇,最终拼成三个字——
火种在田。
陆无尘盯着那三字,咧了下嘴:“所以不是我多厉害,是田里那堆烂泥比较敬业?”
“不是泥。”白璃盯着阵眼,“是种泥的人。”
他没接话,反而把咸鱼玉佩摘下来,盖在脸上。玉佩贴住皮肤的瞬间,青光与地脉共鸣更密,裂缝中浮现出一段残缺口诀:
“以惰养火,以田承引,三更取露,心不动而酒自成。”
字迹一现,又开始淡化。
白璃急道:“记不住!”
“不用记。”他靠在葫芦上,声音懒洋洋的,“心不动?我天天心不动。修仙多累,打架伤身,谈恋爱费神,我就喜欢躺着看你们忙。”
他说着,呼吸忽然慢了下来。
不是装的,是真的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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