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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乐默默戴上墨镜，遮住了发红的眼睛。许渊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轻微颤抖，上车时甚至踉跄了一下，许渊赶紧扶住他的手臂。
"小心。"
车内空调的温度恰到好处，许渊递过一瓶矿泉水，邓乐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慢点喝。"许渊轻声说，然后对司机道："先开一会儿，等我们决定去哪里。"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邓乐一直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上的皮革纹路。许渊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陪在一旁。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邓乐突然开口："许哥，我想先去趟寺庙。"
许渊点点头，对司机说："去普龙寺。"
车子转向盘山公路，天空又飘起细雨。雨滴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许渊偷偷观察着邓乐，发现他正盯着那些水痕出神，眼神空洞得令人心疼。
"这几天..."许渊斟酌着词句，"他们没为难你吧？"
邓乐摇摇头："方正警官很照顾我。只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每天晚上我都能梦见周芸那双眼睛，还有林美琪...她就那样躺在地上..."
邓乐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发白。许渊轻轻按住他的肩膀："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邓乐深吸一口气，"理智上我知道，但心里..."他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一小时，终于停在了普龙寺门前。红墙金瓦在雨中显得庄严肃穆，袅袅香火气混着雨水的清新扑面而来。因为不是周末，加上天气不好，寺内游客稀少。
许渊默默地跟着邓乐走进寺内。邓乐在香炉前停下，买了三炷香。他点燃香火，双手持香举至额头，闭眼默念片刻，然后恭敬地三鞠躬，将香插入香炉。
接着，邓乐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久久不愿起身。许渊站在一旁，看着邓乐的背影微微颤抖。雨声和远处的钟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超脱尘世的氛围。
"以前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总觉得命运不公平。"许渊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后来才明白，有些坎，得自己迈过去。"
他转头看向邓乐，发现他正盯着香炉里跳动的火苗，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许哥，谢谢你相信我，还为我奔波。"邓乐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