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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三人走进宾馆餐厅。
林晚秋专门穿着一条好看的布拉吉连衣裙，小周把辫子梳成了时髦的 “上海卷”，唐柠则换上了小西装。
“唐小姐，这边请。” 侍者殷勤地领着她们到靠窗的位置，水晶吊灯在林晚秋的工牌上投下细碎的光。
小周盯着邻桌外宾的烤羊排，喉结滚动：“糖糖，早就听说外事宾馆的洋人餐上档次，借你的光，我和晚秋也有机会体验一把资本主义的奢靡了，这刀叉比我们的扳手还精致呀。”
“别盯着看，” 唐柠压低声音，“一会儿给你们点最大的牛排。”
她转头对侍者说，“三份 T 骨牛排，全熟，再来三杯……”
“咖啡。” 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约翰逊穿着条纹西装，手里晃着杯红酒，“唐，不介意我加入吧？”
唐柠询问过两位朋友的意见，得到肯定答复后，笑着为双方引荐：“晚秋、小周，这位是约翰逊先生；约翰逊，这两位是帮我攻克罐头生产线的‘黄金搭档’，林晚秋主攻设备改造，小周是热处理专家。”
三人热情握手时，邻桌金发碧眼的女士捂着嘴和男伴叽叽咕咕说了好一阵，虽然语调轻快，但内容全被唐柠捕捉。
约翰逊抿着红酒，在心里默默给女士点了三根蜡烛——他太了解唐柠，表面笑嘻嘻的姑娘，专治各种“嘴欠”。
“索菲亚，别总欺负别的女士。”约翰逊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只是觉得有趣！”名叫索菲亚的女士眨着蓝眼睛辩解，用法语对男伴比划，“你看那个扎辫子的姑娘，切牛排的样子像在修理机器，还有穿布拉吉的，把黄油抹得像车间润滑油……”她的笑声清脆，不带丝毫恶意，却让约翰逊额头渗出冷汗。
唐柠突然用纯正的巴黎腔接话：“您观察得真细致！我们正在进行‘工业美学在餐桌的实践’，”她举起歪斜的餐巾，“比如把餐巾折成活塞环造型，既环保又能提醒工程师该做润滑保养了。”
说着用叉子挑起一小块牛排，“这块肉的纤维走向，和热处理后的钢材纹路惊人相似。”
满桌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笑。
索菲亚笑得直拍桌子，主动将红酒杯碰向唐柠的水杯：“太有趣了！我收回刚才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开发‘机械师套餐’，附赠扳手造型的餐具？”
她掏出烫金名片，“我是巴黎贸易商，这次来上海就是寻找有创意的产品。”
唐柠微笑接过名片:“除此之外，我们有更合适的选择。”
约翰逊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默默放下准备“救火”的红酒杯。
小周却悄悄嘀咕：“那个外国姐姐说我们像修机器？明明她切鹅肝的样子，更像在解剖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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