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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晚风卷着路边桂花树的甜香，轻轻拂过林阳的脸颊。他攥着手机的手心微微出汗，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朝着约定好的公园入口走去。自从昨天在电话里答应小薇让她辞职回来，他的心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再也无法平静。其实他压根没打算回宿舍——小薇爸妈租的房子就在这个小区，离他家不过三栋楼，今晚说什么也要送她到家门口。
林阳比谁都盼着小薇能回大港。这二十多天的相处，隔着五十多公里的距离，每天的视频通话和微信消息根本无法填补他心里的空缺。他总是忍不住想她，想她笑起来时弯弯的眉眼，想她说话时带着点软糯的鼻音，想她偶尔流露出的、对他全然依赖的样子。
可他心里也藏着些不易说出口的顾虑。他比小薇大五岁，站在一起时总觉得自己显得有些老成，每次在小区里碰到熟人，他都不太好意思主动介绍这是他女朋友，生怕人家背后议论“林阳怎么找了个这么小的姑娘”。更让他觉得窘迫的是，认识这么久，他连小薇的手都没敢碰过，每次见面都保持着小心翼翼的距离，那份涌动的情愫只能憋在心里，化作深夜里辗转反侧的思念。
今晚，小薇说她已经跟组长正式提交了辞职报告，想跟他见一面，当面聊聊回来后的打算。林阳特意回了趟家，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还对着镜子反复整理了好几遍头发，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像个第一次约会的毛头小子。
“林哥！”
远远地，就看见小薇站在公园入口的路灯下，穿着那件他第一次见她时穿的浅蓝色T恤，手里拎着个帆布包，正踮着脚尖朝他这边张望。路灯的光晕落在她身上，给她毛茸茸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金边，像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精灵。
林阳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快步走上前：“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小薇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嘴角弯起甜甜的弧度，“我把市区宿舍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装了个小包袱，先放我家就行。”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帆布包，“也没什么值钱的，就是几件换洗衣裳和洗漱用品。”
林阳接过帆布包，入手轻飘飘的，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沉甸甸的，暖烘烘的。“你爸妈知道你今晚回来？”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张大妈说你家租的西厢房就在锅炉房旁边，我送你过去。”
小薇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轻声说：“知道呢，我妈说给我留着门。谢谢你，林哥。”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阳笑了笑，心里的紧张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小薇的头顶，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薇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甚至微微往他这边靠了靠，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混合着阳光的气息，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我们去里面走走吧。”林阳收回手，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
“嗯。”小薇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公园的夜晚很安静，只有偶尔掠过树梢的风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虫鸣。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两人的影子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时而靠近，时而分开，像一对跳着舞的精灵。
林阳偷偷侧过头看小薇，她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颊在路灯下泛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轻轻颤动着。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小区凉亭里见到她的样子，张大妈拉着他的胳膊说“这是小薇，她爸妈就在咱小区干活”，那时她也是这样羞涩又可爱，让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小薇，”林阳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其实……我早就盼着你能回大港了。”
小薇也停下脚步，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和疑惑：“林哥，你……”
“我知道我比你大五岁，”林阳看着她的眼睛，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有时候我会担心，别人会不会说闲话，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合适。每次见你，我都想牵你的手，可又怕你觉得我太唐突……”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但我真的喜欢你，小薇。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小薇的手。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带着点凉意，微微有些颤抖。小薇像是被烫到似的，想把手抽回去，可林阳握得很紧，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让她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林哥……”小薇的声音细若蚊吟，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林阳看着她羞涩的模样，心里的最后一点顾虑也烟消云散了。他低下头，慢慢靠近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小薇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