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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的尘埃渐渐落定,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林阳恢复了采购员的工作,新居也重新收拾干净,姥爷姥姥和小雨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只是那份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和头顶上始终悬着的那把名为“秘密”的利剑,让这份平静之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这天傍晚,林阳推着自行车刚回到西槐巷口,就看到周鹏斜倚在巷子对面供销社的砖墙上,嘴里叼着根草茎,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天。夕阳的金辉给他镀上了一层暖色,冲淡了几分他身上的油滑气。
“周哥?有事?”林阳停下车,有些意外。两人虽然达成了默契,但周鹏很少直接到住处附近找他。
“没事就不能找你唠唠?”周鹏咧嘴一笑,吐掉草茎,走过来很自然地拍了拍林阳的自行车后座,“走,找个清静地方,请你喝碗茶,压压惊,顺便……说点闲篇儿。”
林阳会意,推着车跟周鹏拐进了附近一条更僻静的小巷,在一处废弃的碾房石墩旁停下。周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两个油纸包,一个里面是几块供销社常见的、硬邦邦的鸡蛋糕,另一个里面是炒得喷香的花生米,又拿出一个军用水壶,晃了晃,里面传出液体的声音。
“粗茶淡饭,将就点。”周鹏把东西摆在石墩上,拧开水壶盖子,一股劣质白酒的辛辣味飘了出来。他给林阳和自己各倒了半壶盖,“来,走一个!庆祝咱兄弟俩成功上岸!”
林阳端起壶盖,和周鹏碰了一下,抿了一口,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王癞子那事儿,算是彻底了了。”周鹏抓起几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得嘎嘣响,压低声音,“孙阎王这回栽了个小跟头,憋着劲想找补呢。不过你放心,有哥在,他那边有点啥风吹草动,一准儿先给你递信儿。”他拍了拍胸脯,这是再次确认他的价值。
林阳点点头:“有劳周哥费心。”
“嗨,自家兄弟,说这个!”周鹏摆摆手,话题一转,带着点闲聊的随意,“说起来,这次能这么顺当,也多亏了……嗯,公安局那份东西。真他妈是及时雨啊!”他看向林阳,眼神里带着探究,“阳子,你跟哥透个底,那玩意儿……真是你‘碰巧’弄来的?”
林阳笑了笑,依旧含糊其辞:“机缘巧合,认识了个朋友,帮了点小忙。”
“朋友?”周鹏咂咂嘴,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阳子,不是哥刨根问底。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姓秦?”
“秦?”林阳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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