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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缠着胡同口的槐树梢，吉普车已碾过露水抵达西山基地。林阳刚推开会议室厚重的橡木门，烟草与铁锈的凛冽气息便扑面而来。长条桌边围坐着七八个将校，肩章上的星徽在日光灯下冷硬如刃。主位的秦老掐灭烟头，指节敲了敲桌上一台铅灰色铁匣——匣面密布着蜂巢般的散热孔，红灯在孔洞深处急促闪烁。
“林阳同志，”一位眉骨带疤的老将军推过一纸电文，泛黄的纸张上爬满数字乱码，“截获的敌特密电，四十八小时了，密码组轮番上阵……”他喉结滚动，咽下后半句。满室死寂中，铁匣突然“咔哒”震响，吐出一截打孔纸带，像垂死的蛇。
秦老将纸带拍在林阳面前：“破译机超负荷三次，烧了三组真空管！”他眼底血丝密布，“婚礼的事放一放，先处理这个要紧！”
林阳指尖触上滚烫的纸带。系统光幕轰然垂落：
【检测：T-312型机械密码（1965年北约最高级）】
【破译需求：每秒百万次运算力】
【建议交易：1978年克雷-I超级计算机技术】
“需要大型机。”林阳抬头，目光扫过满桌将星，“比苏联БЭСМ-6快十倍的那种。”
疤脸将军一拳砸在桌上：“哪里有？老子带兵去抢！”
“用不着枪。”林阳调出交易界面投影——只有他看得见的蓝光在瞳仁深处流转，“美国人愿意交换，条件是……”他顿了顿，“敦煌莫高窟第45窟《观音经变图》的高清胶片。”
满室哗然！“那宝贝！”文化部代表霍然起身，“这、这是卖祖宗！我反对。”
秦老抬手压下骚动，烟头狠狠摁进陶碟：“胶片能复制，密码破不了——丢的就是什么！拍！”斩钉截铁两个字，震得屋顶落灰。
三小时后，防弹车护送铁皮箱驶入基地。箱内檀木架托着一卷铅封胶片，敦煌飞天衣袂在聚光灯下流淌千年金碧。林阳将胶片放入交易区，幽蓝漩涡应召而出。风暴般的嗡鸣中，成箱的电路板、磁带盘与厚重手册倾泻而下，最顶上一本《克雷-I操作指南》封皮还沾着加州阳光的温度。
“立即组装！”秦老喝令。工程师扑向零件堆，改锥与扳手撞出铿锵火花。林阳却抓起一捆线缆：“我来接核心阵列。”他十指在密如蛛网的接口间翻飞，系统光幕悬浮眼前，每一步接线都有金色光路指引。当最后一枚真空管插入卡槽，整座铁山骤然嗡鸣！散热孔喷出灼热气浪，指示灯瀑布般倾泻绿光。
疤脸将军抓起电文拍向读卡器。打孔机疯了似的嘶吼，吐出的不再是乱码，而是触目惊心的汉字：
“台风计划：十月一日10时 天门观礼台东区引爆”
满室空气瞬间冻结！秦老脸色铁青抄起红色专线电话：“接‘浊龙’同志！最高警戒！”他转头吼向林阳，“破译机继续跑！挖出所有暗桩！”
林阳指尖在控制台翻飞。克雷-I的散热风扇咆哮如龙，更多密电被解析喷吐：
“伪装摄影记者 器材藏TNT”
“备用方案：儿童气球炸弹”
“王八羔子！”疤脸将军拔枪上膛，“老子去清场！”
“等等！”林阳突然盯住最新译稿，“内应代号‘夜莺’——供电局调度科副科长，今晨当值！”他抓起另一部电话，“接东城供电所！控制所有进出人员！”
窗外暮色骤沉，山雨欲来。秦老忽然拍了拍林阳肩膀，递过一张洒金红笺：“你的婚宴，改在国营第一模范饭店。”他指尖点着笺上浮雕的麦穗国徽，“‘浊龙’同志特批——饭店顶楼宴会厅清场三日，厨子从人民大会堂调！”
林阳一怔。国营第一模范饭店——长安街边那座新落成的苏式大理石建筑，水晶吊灯能从三楼垂到地厅，专接待访华人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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