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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希望的翠绿，尚未来得及在林凡的眼底彻底绽放成一片名为喜悦的海洋，一阵沉闷如雷的轰鸣，便毫无征兆地从他进来的那个洞口方向遥遥传来。
寂静的地下洞窟中，时间仿佛凝固成了琥珀。
每一滴水珠从钟乳石尖端坠落，砸在岩面上的清脆回响，都显得格外刺耳。空气里，岩甲巨熊那浓郁的血腥味与泥土的湿冷气息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时刻提醒着林凡，方才那场搏杀是何等惊心动魄。
他背靠着冰冷滑腻的岩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火烧火燎的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已移位。他从怀中摸出一枚色泽暗沉的疗伤丹药，丹药表面坑坑洼洼，显然只是最低阶的凡品。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其抛入口中，甚至能尝到一丝苦涩的药渣味。
一股微弱却温润的药力，如同一条涓涓细流，缓缓渗入他几近干涸的灵力海与撕裂的筋脉中。聊胜于无，却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分。他没有闭眼调息，一双在黑暗中熬炼得愈发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被巨熊暴力撞开的洞口。那片深邃的黑暗，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随时可能再次扑出致命的危险。在这里，信任黑暗，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交予死神。
他的目光，终究还是无法抗拒地被那口灵泉所吸引。
泉水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澄澈，在幽暗的洞窟中，它本身就是唯一的光源，散发着一层柔和如月华的宝光。光芒映照下，泉眼深处那株九幽还魂草的幼苗，正静静悬浮。最令他心神震动的，是那翠绿的叶片上，一缕若有若无的金色光晕正缓缓流转，如同神只的呼吸，微弱，却尊贵非凡。
林凡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方才那千钧一发的一幕。
自己那蕴含着万草之心气息的精血，为何能瞬间平复灵泉的狂暴？又为何能让这株传说中的天材地宝，获得了如此惊人的好处？
一个念头，如同一道划破暗夜的闪电，在他心底轰然炸响。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大胆，如此的疯狂，以至于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为之燥热起来。
“危险……与机遇，从来都是相生相伴。”林凡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眼中的光芒，不再是劫后余生的疲惫，而被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所取代。
“这灵泉的能量，平稳时是滋养万物的甘霖，狂暴时是毁灭一切的洪流……但如果，我能驾驭这股‘狂暴’，将这毁灭之力，化作独属于它的养料呢？”
这个想法让他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舞蹈，在悬崖边行走。稍有不慎，那脆弱的幼苗便会在失控的能量中瞬间化为飞灰，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可一旦成功，他将得到的回报，将是无法想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