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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壁城西,雷震掌控的矿区深处。
空气闷热潮湿,混杂着矿石粉尘与隐约的硫磺味。巨大的矿洞蜿蜒向下,如同巨兽的食道,两侧岩壁嵌着稀疏的萤石,投下惨绿幽光。矿工们佝偻的身影在昏暗光线下劳作,铁镐凿击岩石的叮当声沉闷地回荡,带着一种压抑的绝望。
沈破云易容成的“落魄剑客”张铁,混在矿工队伍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他刻意收敛气息,步履沉重,但每一次落脚都稳如磐石,内蕴的力量感与周遭麻木疲惫的矿工截然不同。包不同扮作的“老包头”跟在稍后,正唾沫横飞地对一个瘦小矿工吹嘘着“当年在江南赌坊,包爷我一把骰子定乾坤…”
苏芷若(易容成普通妇人)和阿兰朵(苗医装扮)则在稍远处,借着给几个咳嗽不止的矿工“诊脉”的机会,低声交谈。苏芷若指尖搭在矿工布满老茧的手腕上,冰心诀的微凉气息悄然探入,秀眉微蹙:“脉象滞涩,筋肉僵化…比外面的症状更重。是长期吸入某种…混杂了金属粉尘的毒气?”她瞥了一眼矿洞深处隐约可见的赤红光晕和更浓的硫磺味来源。
阿兰朵小巧的鼻子嗅了嗅,虫笛在她腰间无声震动:“芷若姐姐,不止是毒气。这里有‘石蛊’的痕迹,很微弱,被人为混合在毒气里,加速侵蚀血肉筋骨…好阴毒的手段!”她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愤怒。石铁牛作为“哑巴力工”,沉默地扛着远超常人的矿石,健硕的臂膀上,暗金色的纹路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他听着阿兰朵的话,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哼,拳头下意识地攥紧,脚下的岩石被踩出细微裂痕。
队伍缓缓下行,越靠近地火熔炉的区域,温度越高,空气也越发污浊。那股令人肌肉发僵、呼吸不畅的感觉愈发明显。终于,转过一个巨大的弯角,眼前豁然“开朗”——并非真正的开阔,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空洞中央,是一片翻腾着暗红色气泡的岩浆湖!灼热的气浪扭曲着视线,刺鼻的硫磺味几乎令人窒息。岩浆湖边缘,几座巨大的熔炉矗立,炉火熊熊,映照得整个空间一片赤红。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熔炉旁竟捆绑着十几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人!他们被强迫站在熔炉高温辐射的边缘,一些黑煞教徒打扮的人,正将一种暗绿色的粘稠液体,粗暴地涂抹在烧红的刀剑胚子上!
“滋滋——!”毒液接触高温,瞬间腾起墨绿色的毒烟,发出刺耳的声响,带着一股甜腻的腥臭,迅速弥漫开来!被毒烟笼罩的“人形试验品”发出非人的惨嚎,裸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僵硬,如同岩石!
“畜生!” 石铁牛目睹此景,双眼瞬间赤红!一个被毒烟熏得踉跄跌倒的矿工,眼看就要被旁边一个监工模样的人一脚踹进岩浆湖!
石铁牛再也按捺不住!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住手!” 声浪在空洞中炸开,盖过了熔炉的轰鸣!
他庞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射出,速度快得与体型完全不符!在监工惊愕的目光中,他后发先至,猛地撞在那监工身上!
砰!
如同巨锤砸中朽木!那监工连惨叫都未及发出,整个人倒飞出去十几丈,狠狠撞在岩壁上,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眼看是不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矿工们惊恐地后退,黑煞教徒和监工们则厉喝着拔出兵器围拢过来。
“什么人?!敢在雷爷的地盘撒野!”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人群分开,一个身材中等、穿着监工头目服饰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一副极其夸张、几乎咧到耳根的笑容,但这笑容僵硬无比,毫无温度,如同画师描坏的菩萨脸谱,显得格外诡异渗人。他的目光扫过石铁牛,带着一丝惊讶,随即落在石铁牛臂膀上那暗金色的纹路上,眼中贪婪一闪而逝。
“青阳四煞…老三,‘笑面虎’!” 沈破云心头剧震!那标志性的假笑,还有包不同之前描述的左耳缺角——一道明显的旧伤疤赫然在目!仇人就在眼前!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从沈破云心底升起,几乎要冲破易容的伪装。他强行压下,惊龙剑在破旧剑鞘中发出微不可查的嗡鸣。
“嘿嘿,好一条莽汉!力气不小啊!” 笑面虎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看来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正好,雷爷需要你这样耐造的‘药人’!” 他话音未落,猛地一挥手!
“放烟!拿下他!”
早已埋伏在熔炉和岩壁缝隙中的数名黑煞教徒,同时掀开隐藏的瓦罐!大量墨绿色的浓烟如同活物般喷涌而出,瞬间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毒网,向着石铁牛以及他身后的沈破云等人笼罩而来!这毒烟比之前弥漫的更加浓烈、粘稠,带着强烈的麻痹和石化效果!矿工们惊恐尖叫,纷纷倒地抽搐。
“小心!” 苏芷若惊呼,冰心诀全力运转,一层淡蓝色的光晕护住自身和阿兰朵,勉强抵御毒烟侵蚀,但范围有限。包不同怪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想掏东西,却被呛得连连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