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战改商舶 疮孔化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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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塾的琅琅书声与药草清香，为云州添上一抹温润亮色。然而，少年御史的目光，早已越过陆地的疆界，投向了东南方向那片浩瀚无垠的蔚蓝——云州港。此港乃前朝所建，曾为水师驻泊要地，后因海防重心转移而日渐荒废，唯余几艘破旧的退役战船，如同巨大的、生锈的史前巨兽，沉默地搁浅在泥泞的港汊之中，任凭海风侵蚀，鸥鸟筑巢。

巨大的船体倾斜，船板腐朽开裂，裸露的肋骨般的船肋爬满藤壶与铁锈。甲板上野草丛生，曾经威风凛凛的箭楼炮位，如今只剩下黑洞洞的疮口，如同失明的巨眼，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海风卷起咸腥的气息，带着金属锈蚀的淡淡苦涩。

浓烈的海腥味、朽木的霉味、铁锈的金属腥气混杂。

海浪拍打船体的空洞回响，海鸥凄厉的鸣叫，风穿过破损船舱的呜咽。

澈儿一身简装，靴子沾满港口的泥泞，在石岩与工房精通船务的老吏陪同下，登上了其中最大的一艘“伏波号”残骸。脚下腐朽的甲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抚摸着船舷上深深嵌入的、锈迹斑斑的箭簇残骸，指尖传来冰冷粗糙的触感。船舷、甲板、甚至主桅上，布满了大大小小、被箭矢弩炮洞穿的孔洞，无声诉说着曾经的惨烈搏杀。

锈蚀金属的粗粝冰冷，朽木的湿软脆弱。

一股混杂着历史沧桑感与资源浪费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这些伤痕累累的巨舰，曾是保家卫国的利刃，如今却成了港口的累赘，吞噬着维护的银钱。

“大人，这些船…修不如造，拆解费工，实乃鸡肋啊。” 工房老吏摇头叹息。

“拆解？” 澈儿目光扫过那些穿透船体的孔洞，又望向远处海天一色的繁忙航道（近海渔船往来）。一个近乎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海鸟掠过脑海：为何不能变废为宝，化战为商？这些孔洞，是战争的疮疤，但若稍加改造，是否可成观星望海的“天眼”？

他蹲下身，仔细端详一个拳头大小的箭孔。孔洞贯穿船体，内壁光滑（被水流冲刷），一端朝向大海，另一端朝向…船体内部幽暗的空间。

阳光透过孔洞，在船舱内投射出一道倾斜的光柱，无数尘埃在光柱中飞舞。透过孔洞望向大海，视野竟异常开阔，毫无遮挡！

灵感的火花瞬间点燃！这些遍布船身的孔洞，不正是一个个天然的、位置绝佳的观测窗口？

“传令！” 澈儿霍然起身，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与不容置疑的决断，“召集州内所有尚存技艺的船工、木匠、铁匠！还有通晓星象、海图的先生！本官要这‘伏波号’，脱胎换骨，化作战云商舶！”

命令如石投水，激起千层浪。战船改商船？闻所未闻！质疑、嘲笑、担忧之声不绝于耳。但澈儿力排众议，调拨盐田、水磨坊等新设产业的盈余，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