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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给稻妻城的青石板路铺上一层黯淡的金纱，町街的灯笼次第亮起，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
茶铺檐下，三两个浪客围坐在一起，竹制的茶杯重重磕在木桌上，溅出的茶水在木纹里蜿蜒成细流："听说了吗？那位年轻武士要在天守阁前挑战将军大人！"
"疯了！简直是螳臂当车！"卖团子的阿婆手一抖，刚捏好的糯米团掉回蒸笼。
"上一个敢直面无想的一刀的，死在了无想刃狭间，骨头都被雷劈成灰了......"
邻桌的商人捻着胡须嗤笑，算盘珠子拨得哗啦作响："依我看，不过是想借将军的威名搏个死前风光，明日天守阁前，我倒要看看他能撑过几招。"
他话音未落，街角的铁匠铺传来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满脸络腮胡的铁匠抡起铁锤，火星子噼里啪啦溅在学徒新打的刀胚上："那小子倒是有骨气！眼狩令夺走多少人的魂与梦想，总得有人站出来！"
"快走快走！"
提着板凳的中年汉子粗暴推开挡路的行人，脸上却挂着兴奋的狞笑。
"占个好位置，明天可要好好瞧瞧这场闹剧！听说九条家的精锐都要去观阵，错过可就亏大了！"
他身后跟着三三两两的好事者，抱着草席、扛着竹梯，仿佛赶着去看一场盛大的烟火祭，喧嚣的脚步声惊起檐下栖息的鸦群，扑棱棱的翅膀声中。
不知谁又甩出一句："但愿他的血别溅到我新换的木屐上！"
穿巫女服的少女抱着神樱签筒匆匆穿过人群，鬓边的绯樱发饰随步伐轻颤。
她压低声音对同伴耳语："我在鸣神大社听到消息，他的神之眼......在决斗前夜黯淡了......"这话如石子投入深潭，激起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路边的小摊贩攥紧了褪色的布幡，望着天守阁方向若隐若现的雷光，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话。
当更夫敲响初更梆子时，往日热闹的町街已空无一人。
唯有风从港口吹来，裹挟着咸涩的水汽，掠过空荡荡的长街。
纸灯笼在风中摇晃，将人们未说完的担忧、未散尽的恐惧，都揉碎在即将到来的风暴前夕。
远处天守阁的轮廓隐没在厚重云层中，唯有偶尔划过的闪电，照亮紧闭的店门上斑驳的"休业"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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