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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一种沉闷、持续、仿佛整个头颅被塞进生锈铁罐里的钝痛，是林风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
紧接着，是嗅觉。
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蛮横地钻入鼻腔——浓重的霉味像陈年的湿抹布，顽强地附着在每一寸空气里；廉价劣质烟草燃烧后残留的焦油气息顽固地沉淀着；食物腐败特有的酸馊味若有若无地飘散；还有一股淡淡的、仿佛铁锈混合着劣质消毒水的味道……这些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贫穷和逼仄的独特气味。
林风猛地吸了一口气，想要驱散这股浊气，却引发了剧烈的咳嗽。肺叶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沉闷的头痛瞬间升级为尖锐的凿击。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艰难地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肮脏、布满蛛网裂纹的天花板。一盏蒙着厚厚灰尘、光线昏黄的白炽灯泡，有气无力地悬挂着，充当着这片昏暗空间里唯一的光源。灯泡下，几只不知疲倦的蚊虫嗡嗡飞舞，投下细碎晃动的影子。
这里……不是他那个虽然老旧但还算整洁的单间出租屋！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瞬间冲淡了宿醉般的头痛。他几乎是弹坐起来，动作太猛，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扶住剧痛的额头，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小得可怜的房间。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床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空间，身下的床垫硬得硌人，散发着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体味和霉味。墙壁是粗糙的水泥抹面，大片大片的墙皮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灰黑色的墙体，上面胡乱贴着几张早已褪色模糊的明星海报。一张掉漆严重的破旧木桌紧挨着床，桌面堆满了空掉的廉价泡面桶、揉成一团的包装袋、几个干瘪发霉的馒头，还有几个捏扁的啤酒罐。一只油光发亮的巨大蟑螂正旁若无人地在泡面桶边缘爬行，触须抖动着，似乎在宣告着主权。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唯一的窗户被厚厚的旧报纸糊得严严实实，只留下边缘一条细缝，透进一线惨淡的天光。窗户下方的墙角，一滩可疑的深色水渍正散发着霉烂的气味。房间的门是那种老式的、刷着劣质绿漆的木门，门轴似乎锈死了，关得并不严实，门缝下塞着几张花花绿绿的纸片——小广告和催缴通知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