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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目光穿越圣坛的距离,平静地迎向王座上那道威严的视线。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圣堂的喧嚣,清晰地送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斩断金玉的决绝:
“陛下厚恩,沈弈心领。”
只此一句,如同冰水浇入滚油!圣堂内瞬间陷入一片针落可闻的绝对死寂!连礼仪官都僵在了原地,张着嘴,忘了合上。
沈弈的声音继续响起,平静无波,却字字千钧:
“然,此身所求,非权非财,亦非立于王都之巅,俯瞰众生。”
轰——!
死寂被彻底打破!如同投入巨石的湖面!
“狂妄!”
“放肆!竟敢拒绝王恩!”
“他疯了不成?!”
首席大臣埃德温公爵(非反派埃德蒙)更是气得胡子直抖,指着沈弈,声音尖锐地失声斥道:“沈弈!你…你要抗旨?!此乃亵渎!大不敬!”
莱茵哈特端坐于王座之上,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也掠过一丝惊愕和不解,但他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沈弈,等待着他的下文。
沈弈对满堂的惊怒、斥责、质疑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只锁定在王座上的那一个人身上,带着一种纯粹到极致的信念之光,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烙印进对方的灵魂:
“沈弈此生,唯求一隅荒土,于王国北陲,践行‘秩序’之道。筑城安民,垦荒育人,以智慧为犁,以律法为尺,开辟一方遵循‘秩序’之理的净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石交击,回荡在寂静的圣堂,“此心所向,天地可鉴!唯‘秩序’之光可证!”
“秩序…” 莱茵哈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冰蓝色的眼眸中光芒闪动。他想起了加冕台上那逆转乾坤的圣光,想起了那洞悉一切的目光,想起了那似乎无处不在、却又缥缈无踪的指引。
……
圣堂的喧嚣被厚重的门扉隔绝在外。一间只有简单桌椅、用于王族短暂休憩的静谧密室中,气氛依旧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