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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跟着Doro往书院方向走,那本泛着茶香的棋谱在它嘴里轻轻晃悠,书页间时不时飘出片半干的茶叶,落地就化作小小的引路光点。
刚到书院山门口,就见石阶上坐着个穿青布衫的书生灵,手里捧着卷揉皱的棋论,正对着门匾叹气。“这是当年抄录棋谱的书生。”墨渊认出他袖口绣着的书院标记,“他守着空棋室等了百年,总说那局没下完的棋该有个像样的收束。”
书生灵抬头时,眼里的墨色突然漫出来,在石阶上画出书院的布局——正厅、偏院、棋室,最后停在当年对弈的老槐树下。“棋室里的棋盘早空了,可槐树下的石桌还留着茶渍。”他指尖点过石桌的位置,那里立刻浮出圈浅褐色的印记,像极了茶碗底的形状,“当年他们总在树下复盘,说风里有茶香,比棋室里自在。”
林秋的银丝缠上那本棋谱,书页“哗啦”翻开,停在最后那张补全的空茶壶画纸。奇妙的是,画里的茶壶突然冒出热气,顺着银丝爬到槐树上,槐花与茶叶的香气混在一起,竟在半空凝成串小小的茶字:“局终人不散”。
秦佳豪举着手机对着石桌拍,镜头里突然多了两道虚影——书院主人正用茶渍在石桌上画棋路,友人蹲在旁边摘槐花,时不时把花瓣丢进他的茶碗里。“你看,”墨韵指着虚影里的茶碗,花瓣浮在茶汤上,正好堵住了个要输的棋眼,“原来他们早用自己的方式续着局。”
李振宇将口袋里的黑子放在石桌的茶渍旁,Doro也叼着棋谱凑过来,书页上的“茶温棋续”四个字突然亮起,与石桌上的茶渍连成一片。书生灵手里的棋论“啪嗒”掉在地上,页面自动展开,最后一页空白处渐渐显出字迹:“棋可停,茶可续,友可待,此局无终。”
话音落时,山门口的老槐树突然沙沙作响,落下满地槐花,混着茶叶的清香铺成条花路。茶农灵、算棋先生、避雨客的身影从花路尽头走来,与书生灵并肩站在树下,五道光影渐渐合在一起,化作枚温润的玉棋子,落在石桌中央。
“原来解局的不是补完棋,是记着一起下棋的人。”墨韵握紧手里的茶子,突然发现它与玉棋子隐隐相吸,凑近时竟“叮”地合在一起,变成块半绿半白的玉佩,一面刻着茶芽,一面刻着棋路。
曼波打了个响鼻,鬃毛上的星砂落在玉佩上,映出书院主人与友人晚年的模样——两人仍在槐树下对弈,只是动作慢了许多,茶凉了就笑着续上,棋下错了也不恼,反而捡片槐花贴在棋盘上当标记。
“走吧,该让书院的棋室重新有热气了。”李振宇捡起地上的棋论,封皮上的灰尘突然散去,露出“友弈篇”三个字。Doro叼着玉佩跑在前头,棋谱的书页在它身后轻轻翻动,像是在哼首带茶香的调子。
山风吹过书院,带着槐花与茶叶的气息钻进每个角落,空了百年的棋室里,石炉仿佛又燃起炭火,茶具上的薄尘被拂去,只等下一个愿意坐下来煮茶对弈的人。
棋室的木门被Doro用爪子推开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在回应百年前的动静。阳光斜斜照进室内,落在蒙尘的棋盘上,灰尘在光柱里轻轻浮动,恰好遮住了棋盘中央那道浅浅的裂痕——正是当年“茶凉棋散”时,友人失手按出的痕迹。
“你看这裂痕,”墨韵伸手拂过棋盘,灰尘簌簌落下,露出底下暗刻的茶纹,“原是用茶汁混着墨画的棋盘,难怪总带着股淡香。”话音刚落,她竹篮里剩下的槐花突然飞起,纷纷落在棋盘的格子里,化作小小的白花棋子,正好填满了当年空着的几个角落。
书生灵捧着棋论走进来,指尖点过棋盘边缘的小字:“这是主人写的‘弈茶记’,说棋要和懂茶的人下,茶要给爱棋的人煮。”他将棋论放在桌上,书页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幅小图:两人在棋室对弈,窗外的槐花落在茶碗里,一人笑着挑出花瓣,一人却抢着喝了口带花的茶。
秦佳豪的手机镜头扫过墙角,突然拍到个陶瓮,瓮口飘出缕缕白汽。走近一看,瓮里竟盛着半瓮陈年的茶饼,饼面上的纹路与棋盘的茶纹一模一样。“这是当年没喝完的茶。”茶农灵的声音从瓮里传来,茶饼突然裂开,飞出几片卷曲的茶叶,落在茶壶里,“新茶有新味,老茶有老韵,就像旧局能开出新棋。”
林秋的银丝缠上陶瓮,瓮身的尘土簌簌脱落,露出圈模糊的刻字:“丙戌年槐月,与君试新茶,弈至月上中天。”“正是他们初遇那年。”墨渊摸着刻字,棋盘突然轻微震动,槐花棋子与李振宇的黑子渐渐浮起,在空中摆出与刻字年份对应的那局棋——原来那是局没分输赢的和棋。
Doro叼着玉佩跳上棋盘,玉佩落在中央的裂痕处,“咔嗒”一声嵌了进去。刹那间,所有棋子都亮了起来,空中的棋路、石窖的棋纸、云桥的残局、茶田的茶具……所有画面在棋室里交织成光流,最后凝成道温暖的光晕,笼罩着整个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