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碎片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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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和诸葛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更深层次的忧虑！这绝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商鞅！那个以法为骨、以律为血、宁折不弯、掌控欲极强的法家酷吏，那个即使重伤濒死也绝不肯低头的卫鞅！他竟然会说出“自有分寸”这种近乎放弃主权、听天由命的话？这比碎片丢失本身，更让二人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不安！

“商大人！你的伤……”包拯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想去搀扶那具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身体。语气中充满了真挚的关切。

商鞅却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烫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决绝地侧身避开。这微小的动作瞬间牵扯到肩头那狰狞的伤口，剧烈的撕裂感让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沿着惨白的脸颊滑落。他深吸一口气，那吸气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强行压下剧痛带来的眩晕，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形，脊背挺得笔直，哪怕这姿态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空洞的审视，缓缓扫过霍去病方天画戟上夹着的手机——屏幕上满格的信号标志和闪烁的游戏界面，显得如此刺眼而荒诞；又掠过自己记忆中沈万三那高高隆起、幽蓝“伪”字如心跳般闪烁的肚腩——那耻辱的烙印如今成了维系这荒诞世界的信号塔；最后，落回包拯腰间那块沉默的、失去了所有神异的乌木惊堂木上——律法的象征，竟成了需要联网的智能设备？

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荒诞感，如同冰冷滑腻的藤蔓，缠绕上他疲惫不堪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这世界怎么了？

秩序的核心，成了别人口袋里随意揣走的零碎。

威严的法兽之力，沦为了景区移动Wi-Fi的信号源。

而他商鞅，法家巨擘，身负重伤，道基动摇，竟还要拖着残躯，替那个夺走一切、视规则如无物的始作俑者，解释她那该死的“自有分寸”？！

“无妨。”商鞅闭上眼，声音里透着一股浓重到化不开的、深入骨髓的倦怠，仿佛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吝啬给予。“我……需要静养。” 说完，他不再看门外任何一张写满担忧、震惊或茫然的脸，如同关闭了一扇通往外界的大门。他转过身，拖着沉重如同灌了铅的步伐，一步，一步，极其缓慢而艰难地挪回静养室那张冰冷的床榻。然后，拉过那染血的锦被，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蒙住，蜷缩起来，如同一具彻底失去了灵魂、只等待腐朽的躯壳。

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留下门外三人，面面相觑。包拯眉头紧锁，指节因用力捏着惊堂木而发白。诸葛亮羽扇停摆，眼神复杂地望向竹林小院的方向。霍去病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看自己手机满格的信号，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片看似平静的景区之下，涌动着何等令人不安的暗流。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水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景区深处，一方被茂密翠竹环绕的僻静角落。

这里便是逸一的居所，极简到近乎苛刻的地步，与沈万三那奢华得如同暴发户宫殿的办公室形成了惨烈而讽刺的对比。没有亭台楼阁，没有奇花异草，只有一栋低矮的白墙灰瓦小屋，静默地伫立着。屋前一方未经雕琢的青石桌，两个同样朴拙的石凳，便是全部。竹影婆娑，筛下细碎的光斑，更添几分幽深与寂寥。

此刻，青石桌面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奶茶——杯壁上印着“厚芋泥波波”，粉紫色的液体混合着软糯的芋泥颗粒和Q弹的波波，旁边，则静静躺着那块让整个景区核心层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獬豸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