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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坊属地的丰收庆典尚未完全落幕,空气中还残留着新麦的清香和人们的欢语。然而,在工坊深处那间新挂上“格物”二字牌匾的独立院落里,气氛却截然不同。这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草木蒸煮、石灰水碱涩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湿土发酵的独特气味。几名被特意挑选出来、签了严苛保密契约的工匠,正围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陶瓮,神情专注而紧张。
刘辩(刘稷)站在瓮边,目光紧紧盯着瓮内翻滚的浑浊液体。里面浸泡着切碎的麻头(破麻布、废麻绳)、构树皮、桑皮,甚至还有一些收集来的破渔网。经过反复试验和配比调整,这是他目前能找到的、相对易得且成本较低的造纸原料。
“火候差不多了,起锅!”刘辩沉声道。
工匠们立刻用长柄木叉小心翼翼地将瓮内煮得稀烂、纤维几乎分离的糊状物捞出,倒入旁边一个巨大的石槽中。石槽里早已注满了清水,并加入了少量用杨桃藤茎捣烂后浸出的粘滑汁液——这是刘辩记忆中,古代造纸用作纸药(分散剂)的天然植物胶。
“捣!用力捣!要彻底打散纤维,捣成纸浆!”刘辩亲自拿起一根沉重的木杵,示范着用力捶打石槽中的混合物。
工匠们轮流上阵,沉重的木杵砸在糊状物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汗水顺着他们的额头滑落,但无人喊累。他们知道,主事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这是比曲辕犁、比翻车水车更让主事心心念念的东西——纸!
经过反复捶打,石槽中的混合物终于变成了一槽均匀细腻、如同米汤般的悬浮液——纸浆。
“准备抄纸!”刘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一张特制的、用细密竹篾编成的抄纸帘(帘床),被两名工匠小心地抬了过来,浸入纸浆槽中。他们屏住呼吸,手腕平稳地晃动、抬起。当帘床离开水面时,一层薄薄的、带着水光的纤维膜均匀地附着在了竹篾上!
“成了!”一个年轻工匠忍不住低呼出声,随即又赶紧捂住嘴,生怕惊扰了这神奇的一刻。
刘辩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那层湿漉漉的纤维膜。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帘床抬到旁边垒起的、事先铺好吸水麻布的厚木板上,轻轻一扣,再慢慢提起帘床。一张边缘毛糙、颜色灰白、尚在滴水的“纸”雏形,便留在了麻布上。
“快!加压脱水!”刘辩立刻指挥。
另一块沉重的厚木板被压在这张湿纸和麻布上,几名工匠合力搬来石块,均匀地压在木板上。浑浊的水分被缓缓挤压出来,顺着木板边缘流淌。
这个过程重复了多次,一张张湿纸被叠放在一起,层层加压。空气中弥漫的水汽和纸浆味更浓了。
最后,工匠们将这些初步脱水的湿纸,小心地一张张揭下,贴在工坊新砌的、用炭火缓缓烘烤的平整砖墙上。
时间在等待中缓缓流逝。炭火的微热烘烤着砖墙,也烘烤着墙上那些灰白色的“薄片”。水分一点点蒸发,纸张逐渐由湿润变得挺括,颜色也由灰白转为一种柔和的浅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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