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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气味像一张破布，紧紧捂住了他的口鼻。虽不如化粪池那般具有毁灭性的冲击力，却更无孔不入地渗透着，带来另一种层面的窒息感。
叶东猛地睁开眼。
视线模糊，像蒙着一层厚厚的油脂。他费力地眨了眨，眼屎粘连着眼皮，带来轻微的刺痛感。适应了好一会儿，眼前的景象才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顶。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屋顶。几根歪歪扭扭粗大原木勉强支撑着，上面覆盖着不知名的枯黄茅草。茅草多处塌陷、漏光，一道道夕阳光线，就从那些大大小小的破洞中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光线所及之处，墙皮大片的剥落，露出里面泥土和碎石。墙角挂满了厚厚的蜘蛛网，几只肥硕的蜘蛛在其中趴着。靠近地面的墙根处，覆盖着一层苔藓，在阴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潮湿腐败的气息。
他躺在一堆……勉强能称之为“床铺”的东西上。身下垫着的，是厚厚一层已经发黑的干草，粗糙的草梗透过单薄的衣物，扎得皮肤又痒又痛。
环境破败、肮脏、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味。
叶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但一种更具体的痛苦瞬间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冷！
这具身体似乎极其虚弱，对寒冷异常敏感。那寒意并非仅仅来自身下草铺和漏风的破屋，更像是从四肢百骸的深处渗透出来，带着一种死气，让他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伴随着这深入骨髓的寒冷，是头颅内部炸裂般的剧痛！
仿佛有无数把钝锈的小锤，在他脑壳里疯狂地敲打。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眩晕和颅骨欲裂的痛楚。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野马，在他混乱的思维里横冲直撞：
陌生的山门、繁复的功法口诀、冷漠的呵斥、刺耳的嘲笑、还有丹田处那撕心裂肺的剧痛……这些信息流相互碰撞，让他的头痛得几乎要炸开！
“呃……”叶东痛苦地呻吟出声，双手死死地抱住了脑袋，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
就在他试图用意志对抗这头痛时，小腹丹田的位置，一股更加撕心裂肺的剧痛，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捅了进去，并且还在残忍地搅动！
“嘶——啊！”叶东的身体猛地弓成了虾米，所有的意识瞬间被这丹田处的剧痛攫取！那感觉无比清晰——仿佛那里曾经存在过一个核心，如今却被人用最粗暴的方式彻底捣毁！
只剩下一个布满了裂痕的巨大伤口！
每一次无意识的呼吸，每一次微弱的心跳，甚至只是身体的轻微颤抖，都会牵动这个“伤口”，引发一阵阵足以让人昏厥过去的剧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里衣，冰凉的贴在皮肤上，这痛楚是如此剧烈，如此真实，瞬间盖过了头痛和寒冷，成为这具身体最鲜明烙印。
玄天宗…叶东…外门弟子…丹田破损…修为尽失…
随着剧痛而来的，是那些强行灌入的记忆碎片，终于开始艰难地拼凑起来，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