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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干道明显经过精心维护,路面平整得几乎没有裂缝,没有联盟道路上常见的坑洼。
路旁竖立着崭新的路灯杆,虽然此刻是白天,但可以想象夜晚部分区域会有照明。
客车经过一片区域时,尤金猛地凑近车窗,指着远处几栋较高的建筑顶部和围墙哨塔附近,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看!灯光!稳定的灯光!就在那里!还有那里!”
在黄昏渐暗的天色下,那些稀疏但持续亮着的灯光,如同黑夜中的星辰,无声地宣告着联邦拥有稳定的电力供应这一令人震撼的事实。这不仅仅是技术能力的体现,更代表着一种强大的资源掌控和组织能力。
尤金几乎把脸贴在玻璃上,恨不得立刻下车去研究那些发电设施,嘴里喃喃自语:“稳定的输出…这需要多大的发电机组?他们修复了核电站?不可能…但…”
他们还看到了一些工厂区域的轮廓。粗大的烟囱耸立着,虽然没有浓烟滚滚,但烟囱口隐约可见淡淡的水汽或轻烟,表明其下方的工业设施仍在运转。
一些大型仓库和物流中心区域,有穿着不同样式制服的人员在装卸货物,车辆在有序进出。
街道干净整洁得令人惊讶,看不到联盟社区常见的杂物堆积、废弃车辆残骸或随意丢弃的垃圾,显然有专门的清洁和维护系统在进行日常打扫。这种表面的秩序感,带着一种非自然的、刻板的整洁,仿佛一切都按照精确的图纸摆放。
然而,在这表面的秩序与规模之下,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渐渐浸透了客车内的空气,让初时的震撼慢慢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不安。
车窗外的行人,大多步履匆匆,低着头,脸上缺乏表情。
他们很少交谈,即使同行,也保持着一种刻板的距离和沉默,仿佛陌生人。
大多数人眼神空洞,缺乏联盟居民眼中那种在艰苦求生中依然闪烁的生气、希望或是对陌生事物的好奇。
他们的动作似乎都带着一种程式化的节奏,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走向固定的目的地。
卡尔注意到一个母亲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匆匆走过,小女孩似乎被驶过的客车吸引,脚步慢了下来,好奇地扭头想看,但被母亲用力拽了一下胳膊,小女孩踉跄了一下,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跟上。
母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责备,也没有安抚,只有一种急于完成某件事的麻木。这与亚历山大孩子们在街上追逐打闹、大人们互相招呼、分享食物的场景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小赫歇尔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小声问卡尔:“那个妈妈为什么不让她看我们?”卡尔摇摇头,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和不舒服。
巡逻的士兵随处可见。他们穿着统一的深橄榄绿色制服,装备精良,步伐整齐划一,眼神冰冷,如同机器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包括行驶中的客车。他们的存在感极强,但散发出的不是守护家园的安全感,而是一种无处不在的监视和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