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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霍恩那嚣张跋扈的身影,连同联邦车队卷起的漫天烟尘,彻底消失在亚历山大围墙外的地平线。然而,那份冰冷的、充满死亡威胁的最后通牒,却如同最沉重的铅块,死死压在每一个联盟成员的心头。
四十八小时。短短四十八小时。是屈膝投降,交出军队、粮食、土地,解散议会,接受联邦官员的统治,成为等级制度下的底层劳工或被抛弃的“无用者”?还是拿起武器,为了自由、独立和世代守护的家园,与强大的联邦展开一场看似绝望的战争?
亚历山大社区中心那间最大的会议室,此刻门窗紧闭,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围坐在长桌旁的一张张凝重而坚毅的面孔。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硝烟的味道。联盟议会的紧急会议,在兰斯离去后不到一小时,便已召开。这是决定联盟命运的会议。
与会者,是联盟的核心脊梁和精神支柱:
亚历山大: 林峰、瑞克、安德莉亚、亚伦、赫谢尔、戴尔、达里尔、莫尔、米琼恩
山顶寨: 玛姬、格伦、麦格纳。
神之国: 以西结、卡罗尔、摩根、杰瑞。
会议的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和压抑。兰斯最后通牒的每一条款,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个人的尊严和底线之上。最初的沉默被打破后,激烈的争论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交出军队?交出粮食?接受他们的官员管理?解散议会?”玛姬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这根本不是整合!这是宣判联盟的死刑!是要我们亲手埋葬自己建立的一切!山顶寨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我们格林家和无数战士的血!我们战斗,是为了自由地活着,不是为了成为联邦等级制度里的一颗螺丝钉!要我玛姬·格林在那种协议上签字?除非我死了!”
玛姬身旁的麦格纳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玛姬说得对!山顶寨的战士,宁愿战死,也绝不低头!联邦想吞并我们?先问问我们手里的枪答不答应!”
瑞克脸色铁青,他经历过垃圾场的奴役,见识过救世军的暴政,深知失去自由意味着什么。“兰斯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他所谓的‘安全一体化’,就是要把我们变成他们的奴隶!看看贫民窟!看看那些被枪杀的抗议者!那就是服从他们‘秩序’的下场!妥协换不来和平,只会换来更深的奴役和最终的毁灭!我们必须战斗!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那些为自由战死的英灵!”
安德莉亚则更关注现实的残酷:“战斗?瑞克,玛姬,我理解你们的愤怒!但我们必须正视现实!联邦的军队就在边界!他们有坦克!有重炮!有数万训练有素的士兵!我们有什么?加固的围墙?几杆枪?还有…决心?决心能挡住炮弹吗?我不是说投降!但…我们有没有可能…争取一点时间?或者…谈判一些不那么苛刻的条件?比如保留部分自治权,或者分期上缴资源?”她的担忧代表了部分成员对绝对力量差距的恐惧,虽然她同样痛恨联邦的条款。
格伦眉头紧锁,他既珍视山顶寨的独立,又深知技术的差距:“玛姬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独立!但安德莉亚的担忧也是事实。联邦的技术优势太大了。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四十八小时,尝试和他们接触,强调我们的底线——独立和自治权不容侵犯,但可以在资源贸易上做出一些让步?用粮食和烟草换取他们的关键药品或技术支援?这总比全面战争要好…”
摩根则陷入了更深的矛盾,秩序与暴力的悖论在他心中纠缠:“战争…会带来更多的死亡和毁灭。我们建立社区,是为了生存,为了重建文明。与联邦开战,会将我们拖入无休止的仇恨和杀戮…兰斯的条件固然苛刻,但…是否有一条中间道路?一条避免血流成河的道路?”他的话语充满了对和平的渴望和对战争的恐惧。
戴尔,这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人,此刻显得异常平静,但眼神深处却燃烧着智慧的光芒:“孩子们,”他环视着争论的众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联邦的本质,我们早已看清。帕梅拉和兰斯要的不是合作,是征服。是绝对的统治。任何幻想他们会在谈判桌上让步的想法,都是自欺欺人!格伦说的贸易,摩根说的中间道路,在兰斯眼里,都是软弱可欺的表现!他只会变本加厉!我们面对的,不是讲道理的邻居,是拿着枪指着我们脑袋的强盗!和强盗讲条件,只会让他觉得你怕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锐利:“至于安德莉亚说的力量差距…是的,联邦很强大。但强大的敌人我们不是没遇到过!低语者像鬼魂一样无处不在,我们不也战胜了吗?我们靠的是什么?不是武器多精良,围墙多高!是靠团结!靠为自由而战的意志!靠守护家园的决心!如果我们今天因为害怕而低头,那么明天,我们的孩子就会在联邦的贫民窟里问我们:爸爸,妈妈,你们当年为什么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