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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联合体的脉搏在重建的节奏中稳定跳动。联邦城的轮廓在阳光下日渐清晰,议会厅的辩论声在法律的框架内有序进行,农田的沃土滋养着丰收的希望,贸易的脉络在安全的商路上延伸,学堂里书声琅琅,边境的守望者目光如炬。林峰的战略之眼凝视着远方,瑞克的仁慈篝火温暖着人心,格伦与玛姬在山顶寨的麦浪中耕耘未来,卡罗尔在橡树区的宁静港湾守护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摩根在调解室与训练场维系着微妙的平衡。新纪元的曙光,似乎正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向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
然而,在这片逐渐明亮的天空下,一片来自旧日最深噩梦的阴影,虽然早已黯淡、稀薄,却如同顽固的幽灵,始终徘徊在新联合体意识的边缘——低语者。阿尔法的头颅早已化为尘土,低语者驱使尸潮淹没社区的恐怖景象也渐渐变成了老一辈人口中用来吓唬小孩的荒野传说。但零星的消息,如同荒野中飘忽的磷火,偶尔还会从最偏远的边境巡逻队报告中传来:风中诡异的嘶嘶低语,沼泽深处模糊的、披着腐烂伪装的身影,行尸群中一闪而过的、属于活人的警惕眼神…这些无法被完全证实的碎片,如同卡在靴子里的细小砂砾,时刻提醒着人们,那个将人性剥离、与行尸为伍的原始部落,其最后的余烬,或许仍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阴燃。
达里尔·迪克森带领的边防军精锐巡逻小队,如同荒野中的鹰隼,负责巡视最偏远、最危险的区域——那些曾是低语者核心活动区的广袤湿地、原始森林和荒凉山谷。他们的任务不是清剿,而是如同最敏锐的探测器,持续监测着这片死亡地带的任何异常脉动。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西北方一片被称为“腐骨沼泽”的险恶之地。这里终年弥漫着有毒的瘴气,泥沼深不见底,朽木横陈,是行尸天然的巢穴,也曾是低语者最青睐的藏身之所。达里尔的小队成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包括熟悉地形的原起义军战士和经过联合军校残酷训练的精英。他们装备精良,配备了加密通讯设备、高倍望远镜、夜视仪和强效防毒面具。
进入沼泽边缘,空气立刻变得粘稠而充满腐败的气息。巨大的、扭曲的枯树如同垂死巨人的骸骨,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桠。脚下是松软的、吸饱了污水的泥炭,每一步都发出令人不安的“噗嗤”声。浑浊的水洼里,不时有气泡冒出,破裂时散发出刺鼻的恶臭。行尸的身影在浓雾和枯木的阴影中若隐若现,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小队成员屏息凝神,利用地形和植被掩护,如同融入环境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前进。达里尔走在最前面,十字弩随时处于待发状态,他那双如同野兽般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按照预定路线,他们需要穿越沼泽中心一片被称为“哀嚎林”的区域,那里林木更加密集,雾气终年不散,是低语者最可能潜伏的地点。然而,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哀嚎林边缘时,达里尔却猛地停下了脚步,抬起手示意小队隐蔽。他抽动了一下鼻子,眉头紧锁。
“味道…不对。”他低声对身边的副手说。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沼泽固有的腐烂植物和淤泥的臭味,还有一种…更加浓烈、更加新鲜的、属于大规模死亡和腐败的气息。那不是行尸身上那种缓慢腐败的味道,而是大量生物在短时间内集体死亡后,尸体在高温潮湿环境下迅速腐烂产生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恶臭。
小队成员也察觉到了异常,纷纷戴上防毒面具,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达里尔打了个手势,小队改变方向,不再深入哀嚎林,而是沿着恶臭的来源,向沼泽更深处一个被称为“哭泣之池”的洼地迂回前进。越靠近洼地,那股恶臭就越发浓烈刺鼻,即使隔着防毒面具,也几乎让人窒息。空气中飞舞着成团的黑蝇,发出嗡嗡的噪音。
当他们终于抵达哭泣之池边缘,拨开一丛挂着粘稠液体的、巨大而怪异的蕨类植物时,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们,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的寒意。
洼地里,浑浊发黑的积水几乎被密密麻麻的、高度腐败的尸体所覆盖!这些尸体大多残缺不全,呈现出极其可怕的腐烂状态。有些明显是行尸——肢体扭曲,皮肉脱落,露出森森白骨。但更多的,是那些穿着破烂、沾满污泥的粗布衣物、脸上或身上覆盖着腐烂人皮的尸体——那是低语者的标志性伪装!
尸体的数量远超一个小型聚落,估计有近百具!他们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伏在泥水中:有的互相纠缠,像是临死前还在搏斗;有的蜷缩在树根下,如同躲避着什么;有的则仰面朝天,空洞的眼窝望着被浓密树冠遮蔽的天空。尸体上爬满了肥硕的蛆虫,成群的苍蝇如同黑云般盘旋,蜥蜴和不知名的沼泽生物在腐肉间钻行啃噬。整个洼地,就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死亡恶臭的露天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