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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和花园主卧。
凌晨五点，灰蓝色的晨光透过纱帘渗入房间，空调的低声嗡鸣中，隐约能听见远处城市苏醒的嘈杂。
姜润轻手轻脚地起身，床垫微微回弹，洛言溪在睡梦中蹙了蹙眉，但没有醒来。
她的长发散在枕上，白皙的肩颈间还残留着几处暧昧的痕迹，平日里清冷疏离的轮廓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软。
他俯身，指尖极轻地拨开她颊边的发丝，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轻得像是怕惊扰一场梦。洛言溪睫毛微颤，但没有睁眼，只是无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像是本能地留住他的余温。
行李箱早已在玄关备好，姜润换好衣服，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床上的身影依旧安静，只有被角微微起伏的弧度证明她仍在熟睡。
他轻轻带上门，没发出一点声响。
楼下，车内齐家呈递来咖啡，姜润接过，温热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
车窗外的天色渐亮，他低头看了眼手机——锁屏是昨晚洛言溪睡着时他偷拍的侧脸，她难得毫无防备的样子，清冷褪去，只剩倦懒的安宁。
“直接去机场？”齐家呈小声问。
“嗯。”姜润收起手机，靠向座椅，闭目养神。
车身启动，驶离小区。
后视镜里，润和花园的轮廓渐渐远去，而主卧的窗帘依旧紧闭，仿佛一切如常，仿佛他从未离开。
但实际洛言溪在他离开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睛盯着还剩一条缝隙的卧室门，静静的，只是看着。
正午的太阳亮得晃眼，但是进了山里只觉得一阵凉意。
《春山空》剧组的拍摄现场此时相对比较安静，大部分人都在吃饭。
姜润的保姆车低调地进入。
车门打开，齐家呈接过他手中轻便的行李给他放去他的房间。
姜润脚步未停，径直穿过剧场，精准地捕捉到正和摄影指导比划着讲戏的导演徐克明那标志性的棒球帽。
他微微颔首致意，脚步却并未朝那边去，反而在一处相对安静的、堆着几个道具箱的角落停了下来。
他摸出手机，屏幕光映亮他的脸，嘴角已不自觉地带上了弧度。
指尖在屏幕上跳跃，一条简洁的信息迅速发出：“到了，一切顺利”
几乎是同时，手机在他掌心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回复快得像是一直等在屏幕那头。
屏幕上跳出一个字，简洁得如同冰凌坠地：“嗯”
没有多余的符号，没有关切的询问，甚至吝啬于一个句号。
是洛言溪一贯的风格，言简意赅，不沾烟火气。
可姜润的嘴角却更深地弯了起来。
他几乎能想象出洛言溪此刻的样子：
正坐在窗明几净的阶梯教室前排，午后的阳光只有一点点照在高大的窗棂上，教授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
她一定是微微蹙着眉，看似全神贯注于讲台或眼前的文献，修长的手指却在他发出信息的第一时间，精准而迅速地划开了手机屏幕，视线在那行字上短暂停留，然后指尖毫不犹豫地落下这简短至极的回复。
那“帝王”般岿然不动、掌控一切的气场里，竟也悄然裂开一道缝隙，容下了一丝属于人间的、无声的牵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