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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进站的轰鸣声像头咆哮的巨兽，将张明的笑声撕成碎片。凌霄拽着苏瑶冲下台阶时，皮鞋跟在水磨石地面上划出火星，手心的磁铁与台阶里的钢筋产生剧烈共振，震得他虎口发麻。
“快！” 苏瑶的白色帆布鞋踩空两级台阶，笔记本从臂弯滑落的瞬间，她反手抓住皮质封面，蓝色的三角形标记在空气中划出残影。封面与地面擦过的刹那，无数细小的光粒从裂缝里涌出，在身后织成半透明的屏障 —— 追兵的脚步声撞在屏障上，发出闷雷般的响声。
两人冲进站台时，末班地铁的车门正缓缓关闭。凌霄用胳膊死死抵住门缝，金属挤压的锐响刺得耳膜生疼。苏瑶的笔记本突然展开，蓝光在车厢连接处炸开，原本应该启动的关门程序竟诡异地停滞了三秒。这宝贵的三秒，足够他们滚进车厢。
“砰！” 车门在身后合拢，玻璃上立刻映出追兵的脸。为首的白大褂扯掉沾着 X 物质的手套，露出泛着绿光的手掌，五指在玻璃上抓出五道白雾 —— 那是能量灼烧的痕迹，与废弃工厂铁笼上的抓痕如出一辙。
凌霄瘫在车厢地板上，看着窗外的站台急速后退。张明站在人群边缘，墨镜不知何时已经戴好，他抬起手腕，六边形手表的指针突然指向他们所在的车厢，蓝光穿透玻璃，在凌霄手心的印记上灼出个细小的光点。
“他在定位我们！” 苏瑶突然扑过来按住他的手，笔记本的蓝光与光点碰撞，在车厢地板上炸开圈涟漪。她快速翻动页面，奶奶的字迹在颠簸中跳跃：“星尘公司的能量追踪器能穿透三层金属，必须在三分钟内离开地铁！”
话音未落，车厢突然剧烈倾斜。原本平直的轨道像被无形的手拧成麻花，顶灯在摇晃中炸裂，玻璃碎片混着电火花坠落。凌霄抓住扶手的瞬间，看到窗外掠过的隧道壁上爬满深绿色的藤蔓，与废弃工厂的变异植物一模一样 —— 白大褂竟然能在高速移动中操控 X 物质！
“这边！” 凌霄拽着苏瑶冲向紧急出口，手心的磁铁突然吸附在门锁上，淡绿色的光流顺着金属蔓延，将电子锁的线路烧得焦黑。他猛地踹开门，扑面而来的冷风带着铁锈味，这是地铁隧道的维修通道。
通道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在墙壁上投下两人扭曲的影子。苏瑶的笔记本自动切换成隧道地图，红色的追兵标记像潮水般从三个方向涌来，最前方的光点已经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她突然指着右侧的岔路：“这是条废弃支线，出口在老城区的巷子！”
凌霄的靴底踩碎块松动的混凝土，暴露的钢筋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记载，老城区的地下埋着 1943 年的防空洞，那些四通八达的隧道或许能甩开追兵。但手心的磁铁突然疯狂震动，腰带里的绝缘胶带彻底撕裂，金属表面的绿光已经亮得刺眼 —— 追兵正在使用高浓度 X 物质增强追踪信号。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 苏瑶的呼吸带着哭腔，笔记本的蓝光越来越暗淡，显然刚才的屏障消耗了太多能量。她突然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掏出那枚王哥给的银色戒指，“捏碎它！守脉人的眼线会来接应！”
凌霄刚要接过戒指，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无数深绿色的藤蔓从混凝土裂缝里钻出，像毒蛇般缠绕住他们的脚踝，触碰到皮肤的地方传来灼烧感。白大褂的笑声顺着藤蔓爬过来：“73 号，别挣扎了，你的能量波动逃不过 X 物质的感应！”
两人拼命扯断藤蔓，却发现被扯断的断口处立刻涌出绿色的汁液，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顺着地势追逐他们的脚印。凌霄突然想起磁铁的作用，掏出那块已经发烫的金属，在藤蔓靠近时猛地挥出 —— 绿光与银光碰撞的瞬间，藤蔓像被砍断的蛇般剧烈抽搐，在地面蜷缩成螺旋状。
“这边！” 苏瑶拽着他拐进条更狭窄的通道，头顶的水管在震动中滴下铁锈水，砸在笔记本上晕开褐色的痕迹。出口的微光就在前方，能听到老城区巷弄里的市井声，混杂着三轮车的铃铛响。
当他们终于冲出维修通道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浇了盆冷水。这条狭窄的巷子两侧是斑驳的砖墙，尽头被堆成小山的建筑垃圾彻底堵死，废弃的钢筋像怪兽的獠牙般指向天空。而身后的通道口，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大褂的呼喊清晰可闻：“堵住他们！老板说了，抓活的！”
凌霄背靠着冰冷的砖墙，手心的印记与磁铁产生最后的共振。他看着苏瑶被汗水打湿的刘海，看着笔记本上急速逼近的红点，突然明白这或许就是张明的算计 —— 把他们逼进绝境，让 73 号实验体在恐惧中彻底觉醒。
巷口的阳光被无数黑影挡住，为首的白大褂举起装着 X 物质的容器，蓝色液体在玻璃瓶里剧烈翻滚，像要挣脱束缚的活物。凌霄将苏瑶护在身后，手心的绿光第一次主动爆发，不是失控的野马，而是凝聚成束的利刃，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嗡鸣。
他知道，退无可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