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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图裂缝里的虹色光轨越来越清晰,像一道被打翻的调色盘在宇宙画布上流淌。小女孩莉莉的指尖刚触碰到光轨,整支七彩绘图笔突然腾空而起,笔尖的选择之针迸射出刺眼的光芒——那些光芒在星图上交织成一道螺旋状的虹桥,桥的尽头,一个裹着透明光茧的身影正缓缓坠落。
“这不是界隙海的光轨形态。”莱安迅速展开青铜日志,泛黄的纸页上自动浮现出警告符文,“日志说这是‘跨维度虹流’,来自比七重宇宙更高阶的‘织痕层’。”
光茧在距离星图三米处停下,透明外壳上渐渐显露出纹路——那不是任何已知宇宙的法则符号,而是由无数细小的“?”与“!”组成的动态字符。零的银灰色眼眸突然剧烈收缩:“这些符号在吞噬周围的光轨能量,它们的结构和‘可能性之书’的空白页一模一样!”
“咔嚓”一声,光茧裂开细缝,一个穿着拼接衣物的少年从裂缝中滚了出来。他的左眼是流动的虹色光轨,右眼却像蒙着层白雾,怀里紧紧抱着半块破碎的青铜面具,面具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结晶——那是记忆宇宙守护者特有的“记忆血痂”。
“别碰他!”莉莉突然尖叫,她的小手被绘图笔的针尖划破,一滴血珠滴在少年手背上,竟瞬间被皮肤吸收。少年猛地睁开眼,虹色左瞳射出一道光束,在星图上烧出一行扭曲的字:“织痕层在融化,它们怕‘未被定义的色彩’。”
莱安刚要追问,少年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怀里的青铜面具开始发烫,那些暗红色结晶顺着他的手腕爬上脖颈,在皮肤表面形成一道诡异的锁链纹路。零伸手去碰锁链,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是‘认知禁锢’,有人用记忆结晶给他下了咒。”
少年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有无数记忆碎片在他体内冲撞。莉莉突然发现,少年拼接衣物的布料上印着熟悉的图案——有镜像宇宙的对称花纹,有共生宇宙的藤蔓纹理,还有记忆宇宙的面具图腾,唯独没有起源宇宙的星轨印记。
“他是‘缝合者’。”莱安翻开青铜日志最新一页,那里自动浮现出一段星轨记录,“织痕层的流浪者,靠拼接不同宇宙的物质维持存在。日志说织痕层是界隙海的‘倒影之外’,那里的法则是‘定义即死亡’。”
少年突然抓住莉莉的手腕,他的虹色左瞳映出莉莉掌心的绘图笔:“笔……彩虹笔……能画‘不存在的颜色’……”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他们把‘混沌之核’塞进记忆迷宫底层,用一万个守护者的‘遗忘之痛’当锁链……只有‘未定义色’能溶解它……”
话音未落,少年的右眼突然流出白色液体,那些液体在地面汇聚成一张地图——地图中央是座旋转的螺旋塔,塔尖插着半块青铜面具,塔底缠绕着无数黑色锁链,锁链尽头隐约可见七个发光的漩涡,每个漩涡里都漂浮着不同宇宙的符号。
“这是记忆宇宙的‘遗忘尖塔’。”零认出了塔身上的青铜纹路,“但真正的尖塔在七角星联盟成立时就已坍塌,这张地图显示的是……‘记忆夹缝’里的倒影?”
莱安的指尖在地图上划过,那些黑色锁链突然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手指爬上青铜日志。日志的纸页开始发黑,原本记录着界隙海历史的文字正在被改写——“第一次法则战争”的描述变成了空白,“法则独裁者”的名字被替换成一串问号,就连莱安与零相遇的记录都开始模糊。
“不好!是‘认知污染’!”莱安急忙合上日志,但封面已经浮现出一张哭泣的青铜面具,“这少年是个‘记忆锚点’,他携带的混沌之核正在篡改界隙海的集体记忆!”
少年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只有那半块青铜面具还保持着实体。莉莉下意识地抓住面具,却感到一股冰冷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脑海——她看见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在螺旋塔底哀嚎,他们的记忆正被黑色锁链抽离,化作喂养混沌之核的养分。
“妈妈!”莉莉突然尖叫,她在记忆碎片中看到了零的倒影——那个倒影穿着暗紫色长袍,手里握着抽离记忆的锁链,正冷漠地注视着守护者们的痛苦。零的脸色瞬间苍白,银灰色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那不是我……但为什么……”
莱安紧紧抱住颤抖的零,他的手按在莉莉握着的青铜面具上:“这是织痕层的‘认知陷阱’,它会放大我们最恐惧的记忆。莉莉,集中精神,用绘图笔画出你心里的颜色!”
莉莉咬着嘴唇,握紧七彩绘图笔在星图上划过。笔尖没有遵循任何已知的光轨轨迹,而是画出一道跳跃的、不断变换色彩的线条——那线条时而像火焰般赤红,时而像海水般蔚蓝,却在某个瞬间突然变成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颜色。
当这道“未定义色”触碰到青铜面具时,面具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那些黑色锁链瞬间溶解成彩色的雾气。少年的身影重新凝实,他的右眼不再流白液,而是映出了与莉莉相同的好奇光芒:“我叫‘缝’,来自织痕层的碎布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