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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之树的根系在光轨平原上蔓延,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环的光轨串联起来。那些新生的果实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星图——每个星图都是某个环的未来缩影。莉莉的绘图笔悬在半空,笔尖流淌的光轨与果实的星图产生共鸣,在平原上画出新的路径,那些路径交织成网,最终指向宇宙的边缘。
“择果者说得对,旅程才刚刚开始。”莱安的长剑轻颤,剑身上的光轨映射出边缘地带的景象:那里的光轨稀薄而混乱,像是被某种力量啃噬过,“宇宙边缘的环正在消失,星标上的信号越来越弱。”
守轨人的手杖突然指向一个正在黯淡的果实:“那是第307环,三天前还在星图上闪烁,现在……”手杖顶端的光轨突然断裂,“它的光轨被完全吞噬了。”
话音未落,起源之树的叶片突然剧烈抖动,那些由时间碎屑构成的叶片开始卷曲,像是在畏惧什么。平原尽头的云层中,传来密集的嗡鸣声,那声音起初微弱,很快变得震耳欲聋,仿佛有无数翅膀在同时振动。
“是星轨蜂。”余烬守者的暗红色光轨骤然绷紧,他抬手召唤出火焰屏障,“传说中栖息在宇宙边缘的生物,以光轨为食。但它们从不靠近起源之树,除非……”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黑压压的蜂群涌了出来。那些蜂群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光轨粒子构成,每只“蜂”都长着透明的翅膀,尾部的尖刺闪烁着腐蚀性的绿光。它们飞过的地方,光轨平原的地面泛起白烟,那些流淌的光轨像被啃食的草叶般残缺不全。
“它们在吞噬光轨!”缝的叛者之剪出鞘,银蓝色的光轨在她周身形成防护圈,“但这些蜂群比传说中更有组织性,像是被人操控着。”
蜂群突然分成两队,一队扑向起源之树的果实,一队则朝着众人袭来。莱安的长剑划出光轨弧线,将迎面而来的蜂群劈成碎片,但那些碎片落地后又重新凝聚,反而变得更多。余烬守者的火焰屏障能暂时阻挡蜂群,却无法彻底消灭它们,火焰熄灭的瞬间,蜂群便会卷土重来。
“普通的攻击对它们没用。”莉莉的绘图笔在空中画出复杂的符号,那些符号化作光轨牢笼,暂时困住一小群蜂,“它们的核心是‘光轨之蜜’,只有破坏核心才能彻底消灭。”
就在这时,蜂群的后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那笛声像是用星轨粒子编织而成,每个音符都带着奇异的频率,蜂群听到笛声后,攻击的节奏明显放缓,甚至开始有序地后退。
云层中缓缓降下一个身影。那是个穿着土黄色长袍的人,腰间系着装满光轨容器的布袋,手里握着一根由星轨木制成的笛管。他的脸上覆盖着由蜂蜡制成的面具,面具上刻着蜂巢的纹路,周身环绕着几只体型较大的星轨蜂,那些蜂的翅膀上标着金色的符号,显然是蜂群的首领。
“饲蜂人。”守轨人的声音带着凝重,“比择果者更古老的存在,传说中是星轨蜂的守护者。但他早在第五次轮回时就该随着宇宙重置消失了……”
饲蜂人没有说话,只是吹了个短促的音符。那些围攻起源之树的蜂群立刻撤退,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宇宙边缘的景象:无数个环的残骸漂浮在虚空中,光轨像断裂的琴弦般散落,而星轨蜂正趴在残骸上,贪婪地吮吸着残留的光轨。
“它们饿了。”饲蜂人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带着蜂鸣般的颤音,“起源之树的果实让光轨变得稠密,吸引了它们。但这不是它们的错,是宇宙边缘的‘光轨荒漠’在扩大,它们没有别的东西可吃。”
莉莉的绘图笔突然飞向蜂群漩涡,笔尖的光轨勾勒出荒漠的全貌:那里的时间碎屑堆积成山,光轨被挤压成细线,连最顽强的星轨之树都无法生长。“是时间碎屑失控了?”她想起拾碎者守护的边界,“拾碎者的平衡带出了问题?”
“平衡带没出问题。”饲蜂人吹奏出一个低沉的音符,漩涡中的蜂群散开,露出底下的景象:荒漠中心,有一株枯萎的巨树,树干上缠绕着黑色的藤蔓,那些藤蔓正在吞噬周围仅存的光轨,“是‘噬光藤’,它以时间碎屑为养分,却以光轨为食。它的根须已经蔓延到307环,那不是蜂群吞噬的,是被藤蔓绞断的。”
莱安的青铜星标突然投射出噬光藤的影像:那些藤蔓上长着倒刺,刺尖会分泌黑色的汁液,汁液接触到光轨后,会让光轨失去流动性,变成僵硬的晶体。“307环的光轨就是这样消失的。”他握紧长剑,“如果不阻止它,用不了一个星轨周期,它就会蔓延到起源之树。”
饲蜂人吹奏出急促的音符,几只首领蜂突然冲向噬光藤的影像,尾部的尖刺刺入藤蔓,却被黑色汁液腐蚀得冒起白烟。“星轨蜂的刺对它没用。”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无力,“噬光藤是前七次轮回的‘未被选择的悔恨’凝结而成的,它憎恨所有光轨,因为光轨代表着‘已发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