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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舰驶离织网之心第三星时,织痕之海的琴音突然泛起一丝异样——不是之前的滞涩,也不是承痕钟鸣响后的激昂,而是一种带着“撕裂感”的冷。那冷不像无忆之蚀的侵蚀,更像有什么东西在强行“割开”织痕,舷窗外淡金色的织线开始不规则抖动,偶尔有几缕织线断裂,断口处渗出极细的黑丝,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星图仪有异常。”铜轮突然按住控制台,屏幕上“织网全记”的影像开始闪烁,原本连贯的织网历史画面出现断层,初痕者划痕的场景突然被一片黑雾覆盖,“‘织网全记’在被干扰,有未知能量正在篡改织网的历史记录。”他调出能量分析界面,屏幕上跳出一道陌生的波形——波形呈锯齿状,一半是淡紫的音痕频率,一半是深黑的未知频率,两种频率相互缠绕,像在“模仿”又在“破坏”。
卡恩掌心的熵变能量突然躁动起来,淡金色的光里混入了几丝深灰。他闭上眼感知能量流动,眉头瞬间拧紧:“不是无存之域的‘空’,是一种‘逆衡’的力量——它在模仿判痕者的‘衡’,却把‘存灭’的规则反过来了。”他摊开掌心,深灰的能量聚成一个模糊的影子,影子里映出织痕断裂的景象,“这力量在‘逼’织网的‘忘’超过‘记’,让该留的织痕消失,该忘的反而留下。”
莫拉的暗影镜子突然自动展开,镜中不再是织痕之海的景象,而是一片扭曲的空间——空间里飘着无数破碎的记痕点光珠,光珠里的文明影像全是“恶”的片段:晶体城文明用晶体武器摧毁其他城邦,武器文明的织痕武器撕裂半片织网,忘他文明的孩童在抹去其他文明的符号。镜子边缘的黑纹开始发烫,像是在抗拒镜中的画面:“暗影能量能映照‘可能’,但这不是‘可能’,是有人刻意‘造’的假影像——有人想让我们相信,织网的文明本就是‘恶’的。”
埃科握紧星尘织刀,刀身“衡”字纹路突然变暗,原本缠绕的三道织线开始紊乱。刀身映出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织痕之海深处,一道巨大的黑色影子正趴在织网上,影子由无数断裂的织线和扭曲的音痕组成,背部刻着一个倒转的“衡”字,像是判痕者的反面。更可怕的是,影子周围飘着十几个半透明的“影傀儡”,每个傀儡都长着与埃科、卡恩、莫拉、铜轮相似的脸,手里拿着模仿他们武器的黑色仿制品——影傀儡埃科的刀上没有织线,影傀儡卡恩的掌心是纯黑的能量,影傀儡莫拉的镜子里只有黑雾,影傀儡铜轮的星图仪上全是乱码。
“是‘逆衡者’。”织网之母的虚影突然从储藏舱飘出,她的身影比在织网之心时淡了许多,裙摆扫过记痕点光珠,光珠里的文明影像开始闪烁,“比判痕者更隐秘的存在,藏在织网的‘影缝’里——判痕者衡‘存灭’,它却逆‘衡’而行,要让织网的‘灭’盖过‘存’,‘忘’盖过‘记’。”她指向刀身映出的黑色影子,“它不直接毁织网,而是‘篡改记忆’——让织网忘记‘善’,只记得‘恶’;让传衡者怀疑自己的使命,最终放弃‘衡’的责任。”
话音刚落,星舰突然被一道黑色光罩困住。光罩上爬满了倒转的“衡”字符号,每一个符号都在吸收星舰的能量,控制台的灯光开始快速变暗,铜轮的星图仪“织网全记”影像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片乱码。影傀儡埃科突然出现在舷窗外,手里的黑刀划过光罩,光罩上的符号瞬间亮了起来,星舰外壳传来一阵“滋滋”的腐蚀声。
“它在‘引’我们去织痕之海的‘影缝’。”埃科盯着影傀儡的动作,发现影傀儡每划一刀,就会朝着织痕之海深处的某个方向示意,“影缝是织网的‘盲区’,那里没有织痕,没有音痕,只有逆衡者制造的‘假织网’——如果我们进去,就会被困在它造的幻境里,永远找不到真实的织网。”
莫拉突然将暗影镜子贴在光罩上,镜子里的假影像开始消散,露出影缝的真实景象:那是一片由无数黑色织线织成的“逆网”,逆网上挂着无数被篡改的记痕点光珠,光珠里的文明影像全是被放大的“恶”——齿轮文明的工匠在故意融化支撑织网的齿轮,悲悯之翼文明的迁徙船队在掠夺其他文明的资源,音之文明的孩童在砸毁石琴。“暗影能量能‘破假’,但影缝里的逆网太密,我的镜子撑不了多久。”镜子边缘开始碎裂,“而且逆衡者身边,还有一个‘破译者’——是它在帮逆衡者篡改‘织网全记’。”
“破译者?”铜轮突然想起星图仪上的陌生波形,“刚才干扰‘织网全记’的能量,就是破译者的?”他快速敲击控制台,试图修复星图仪,却发现乱码里藏着一段奇怪的文字——不是织网的织痕文字,也不是任何已知文明的符号,而是由“0”和“1”组成的二进制代码,代码在屏幕上快速跳动,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卡恩突然按住能量中枢,熵变能量里的深灰部分突然凝成一段影像:影缝深处,逆衡者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银色长袍的身影,身影手里拿着一块透明的“译板”,译板上流动着与铜轮星图仪相同的二进制代码。每当译板上的代码变动一次,织痕之海的织线就会断裂一缕,记痕点光珠的影像就会被篡改一分。“破译者能‘译’织网的本源代码。”卡恩的声音带着凝重,“织网的每一段织痕、每一个记忆,本质上都是一段‘代码’,破译者能破译并篡改这些代码,让织网变成它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