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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婶突然重重跪下:“娇娘求你救救绣儿吧!那杀千刀的粮商……他……他……”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原来几个月前罗溪镇粮行的少东家来收粮,在绣儿面前吹嘘家中良田百亩。几次眉来眼去后,那人在谷仓后头要了绣儿身子,还扯下玉佩信誓旦旦说要明媒正娶。
“昨天郎中把脉说是喜脉……村子是没有秘密的,里正很快就知道了。”朱婶揪着衣襟,“我们连夜去找那畜生,让他与绣儿成婚,他竟说玉佩早丢了,还污蔑绣儿不知与谁……娇娘,求你想想办法,让绣儿嫁过去……”
娇娘指尖发凉,正要追问详情,却听绣儿幽幽开口:
“娘,您就别管我了。这是我自作自受,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能嫁到镇上去……”朱绣儿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是我丢人现眼,娘,您就当没生过我吧!”
“我宁可一头碰死,也不进他家的门。”少女眼底淬着寒光,“他如此背信弃义,我就算嫁过去,他也不会好好待我。”
朱婶突然抱住女儿嚎啕:“你不嫁,他们就要拉你去浸猪笼!你是想要娘的命啊!”
娇娘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朱绣儿这番话倒叫她刮目相看了,经过这件事她成长了不少。
“绣儿说得在理。“娇娘忽然将茶盏搁下“那种腌臜人家,嫁进去才是真跳了火坑。”
朱婶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粗糙的手掌不住地抹着脸:“可这肚子……我们就算举家搬走也少不了风言风语……”
“去洛南吧!”娇娘打断她,手指在桌面上敲出笃笃的节奏,“我们村的宋运辉两口子,如今在我庄子上当差。我写一封信,你们带过去,去了那里就说绣儿的男人死了,他们也不会漏了口风。”
母女二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是夜,万籁俱寂。
娇娘支着下巴趴在窗棂边,抬眼望着满天繁星,万千星辰如碎玉般璀璨。
在现代的城市里很少能见到这么美丽的星辰了。
“看什么呢这般入神?”
一道温润嗓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闫亦隽踏着月色归来,就见少女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皓腕如玉悬在夜色中,仰起的侧脸被星光镀上一层柔辉。
她望星,他望她,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更耀眼些。
“你回来了。”娇娘眸光一亮,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俏皮的弧度。见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忽地玩心大起,双臂向前一伸,纤纤玉指在空中轻轻抓挠,像只讨抱的猫儿。
“这是作甚?”闫亦隽挑眉,却已下意识上前两步。
“抱我下来呀。”她歪着头,窗边垂落的青丝随风轻晃,“方才看星星时腿麻了……”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托起。
闫亦隽将她搂在怀中,鼻尖萦绕着少女发间淡淡的桂花香。娇娘趁机将冰凉的小手贴在他颈间,惹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淘气。”他低笑,却将人搂得更紧了些。月光将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在青石板上拖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