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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里只有攒动的人头和嘈杂的声音，那道阴冷的目光已然消失无踪。
林柠也立刻警惕起来，低声道：“怎么了？”
尚枳缓缓收回目光，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冰冷，如同即将冻结的寒潭。
她接过执事弟子递来的护身符——一枚刻着简单符文的劣质玉石，随手塞进怀里。
“没什么。”她的声音低沉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只是闻到……一股熟悉的、下水道里老鼠的臭味。”
传送阵的光芒在广场中央次第亮起，将一组组考核者送向危机四伏的腐沼林。
当光芒笼罩尚枳和林柠时，她们的身影消失前，尚枳最后瞥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角落，眼底深处，一抹属于猎食者的猩红戾气，一闪而过。
腐沼林的腥风，似乎已经提前吹到了这考核广场。
盯上她们的，绝不仅仅是林中的妖兽和竞争者。
……
传送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散，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便扑面而来，混杂着泥沼的腥臊、毒瘴的刺鼻和某种植物过度生长的甜腻怪味。
光线透过厚重、仿佛永不散去的墨绿色毒瘴，变得昏暗而扭曲，投下诡异晃动的阴影。
腐沼林，名副其实。
脚下是深浅不一的黑色泥沼，表面覆盖着滑腻的苔藓和水草，不时有腐败的气泡咕嘟着破裂，释放出更浓郁的恶臭。
扭曲怪异的黑色树木如同垂死巨人的枯骨，枝桠虬结，挂满了湿漉漉的藤蔓和散发着幽光的菌类。
空气中弥漫着粘稠的湿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阻力，仿佛吸入了沼泽本身。
林柠迅速调整呼吸，体内武师境初期的灵气在服用了敛息丹的前提下流转，在体表形成一层极其稀薄但坚韧的护体罡气，将最致命的毒瘴隔绝在外。
她背上的墨鳞长刀已被解下，油布除去，露出幽暗如深潭、刀身隐有鳞片状暗纹的刀身，握在手中，冰凉而沉重，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尚枳则显得更为随意。
她甚至没有刻意运转力量去隔绝毒瘴，那些足以让寻常武师修士迅速麻痹倒毙的毒素，对她强悍的体质和诅咒赋予的异常抗性毫无作用。
她只是皱着鼻子，嫌恶地啐了一口：“比黑水城的垃圾堆还难闻。”她腰间那柄破损的横刀随着她的步伐，在泥泞中拖曳出浅浅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