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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跪下来,膝盖撞在青砖上闷响:"我...我就是想让老太太看看,我也能成事!
那术士说,用假玉压着宝玉的贵气,老太太就会...就会把南安郡主指给我..."他越说越小声,最后趴在地上哭起来,鼻涕泡都蹭在青石板上。
贾政"啪"地拍了下案几,震得茶盏跳起来:"逆子!
为了个虚衔,连兄弟都害!"贾母的拐棍重重敲在地上:"把赵姨娘和那术士都拘了,家法伺候!"鸳鸯应了声,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往外跑,裙角扫过贾环的发顶。
我正要松口气,眼角突然扫到个影子。
费婆子缩在门后,灰布围裙上沾着灶灰,可她看贾环的眼神——像老猫盯着快断气的耗子,嘴角还勾了勾,转瞬又低下了头。
散堂时已近晌午,贾母拉着我的手直拍:"颦儿这孩子,比我那几个儿子都明白。"贾政也冲我点头:"往后府里的事,你多操点心。"我笑着应了,可余光总往费婆子那边飘——她正弯腰收拾贾环撞翻的椅子,指甲缝里沾着黑泥,像藏着把淬了毒的刀。
回潇湘馆的路上,紫鹃捧着妆匣叽叽喳喳:"姑娘今儿可真威风,把环三爷说得哑口无言。"我摸了摸袖中剩下的半块碎玉,凉得刺骨。
廊下的桂树正落着花,金黄金黄的铺了满地,可我总觉得,有片乌云正从宁国府方向飘过来,遮住了太阳。
推开潇湘馆的门,鹦哥端着药碗迎上来:"姑娘,该喝参汤了。"我接过碗,看水面晃着自己的影子——眉梢还带着刚才的锐气,可眼底多了道细纹。
窗外竹影摇晃,像有人在敲窗,又像在提醒我:费婆子的黑指甲,贾环没说完的话,还有那术士...
茶盏搁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望着妆匣上的铜锁,突然伸手扣开——里面除了碎玉和当票,还躺着块帕子,是秦可卿昨晚塞给我的,帕角还留着泪渍。
"林妹妹,那术士说,假玉里封着...封着宁国府的怨气。"她昨晚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展开帕子,里面滚出粒朱砂丸子,带着股腥甜的血气。
风卷着桂香扑进来,把帕子吹得翻卷。
我盯着那粒丸子,突然听见后院的老槐树发出吱呀声——像有人在爬树,又像...
"姑娘?"紫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宝二爷差人送了糖人来,说要换玉。"
我把帕子重新包好,藏进妆匣最底层。
铜锁咔嗒扣上的声音,比昨夜更响了些。
窗外的竹影还在晃,可我知道,有些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