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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使从裤腰里摸出个油纸包,抖开是几页皱巴巴的账册:"这是上月'福来记'的流水,您瞧这几笔——"他指着一行"绸缎三十匹"的记录,"底下小注写着'潮味',行里人都知道,'潮味'是私盐的暗语。"
我凑近看,账册边缘有被水浸过的痕迹,墨迹晕成浅蓝。
宝钗探过身来,发间的沉水香又飘了过来:"福来记的东家是王记布庄的表亲,王记去年找我们薛家借过三千两银子。"她指尖划过"三十匹"那行,"三十匹绸缎的价码是八百两,可这底下写着'付现银一千二',多出的四百两..."
"是给河道关卡的好处费。"我接了话,喉咙发紧。
父亲当年查私盐案时,也是这样的账册,也是多出的银钱。
而福来记的东家,正是贾环外室的舅舅。
茶棚外传来挑担卖花的吆喝,"栀子花——白兰花——"。
宝钗突然起身,走到窗边掀起竹帘:"卖花的走了。"她转身时,步摇上的珍珠撞在窗框上,"妹妹,我去福来记看看,他们今日该有货到码头。"
我望着她挺直的背影,忽然想起前日她替我挡下赵姨娘的冷箭。
那时她扑过来的速度快得像只猫,可事后只说"衣裳扯破了倒好,省得我娘又催我做女红"。
或许...
"紫鹃,把那包蜜饯给宝姐姐带着。"我摸出袖中的铜哨,"你若发现不对,吹三声。"
她接过蜜饯时,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按,像在应什么暗号。
我留在茶棚等消息,来使蹲在门槛上剥茴香豆,豆壳"噼啪"掉在青石板上。
日头过了正午,我数到第二百三十七粒豆壳时,紫鹃掀帘进来,鬓角沾着汗:"姑娘,张船主来了。"
张船主是父亲当年的旧部,如今在码头上管货船。
他进门时弓着背,可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刀:"林姑娘,上月有批'绸缎'从扬州运过来,船号'顺福十八',可顺福十八上个月在崇明岛触礁沉了。"他从怀里摸出块船板,上头还沾着水锈,"这是从江底捞的,您瞧——"
船板内侧刻着个极小的"环"字,是贾环的私印。
我捏着船板的手发颤,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父亲当年就是因为查私盐被暗算了,如今贾环竟要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