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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日在议事厅,探春说要赎赖家丫头时,王夫人捏着佛珠的指节发白不是因为感动——她袖子里藏着封半展开的信,信尾盖着江南织造的朱印。
"她要恢复'婚配由主'。"黛玉的声音里带着冷意,"用江南的绣娘做例子,说'女子离了主家连饭都吃不上'。"
我捏碎了半块茶点。
去年冬天,赖大家的把二十七个丫头"配"给庄子上的老仆,换了三千两银子,若这规矩恢复,往后不知多少姑娘要重蹈覆辙。
"信在她妆匣最下层,用茜色丝带捆着。"黛玉的身影开始变淡,"密码本第三页,'咏絮'那首的韵脚。"
我翻到第三页,"舞絮去住趣"——正是信里每个段落的起始字。
拆开信时,烛火"呼"地蹿起三寸高,纸上的字在我眼里分成两重:一重是"老夫人年高,理当遵循旧制",另一重是"若能成事,当赠南海明珠十斛"。
"老太太!"我踹开荣庆堂的门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贾母正倚着软枕喝参汤,见我抱着信跌跌撞撞扑进来,茶盏"当啷"掉在地上。
王夫人跟在我身后,脸上的粉都吓掉了半层:"宝...宝玉你这是作什么?"
"作什么?"贾母捡起信扫了两眼,手背上的青筋跳得厉害,"你当我老糊涂了?
前年林丫头带着她们改家法时怎么说的?
'女子也是人,不是算盘珠子'!"她抄起茶盘往地上一摔,碎瓷片溅得王夫人直往后躲,"去!
把周瑞家的叫进来,这信上的每个字都要对清楚!"
王夫人的绢子绞成了团,我却听见窗外传来极轻的笑声。
转头时,镜中只剩一片空蒙,只在右下角凝着个极小的梨花瓣形状的水渍。
天光大亮时,我靠在潇湘馆的竹椅上打盹。
残玉突然不烫了,反而沁着丝凉意。
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掌心被什么硌了下——不知何时多了张字条,字迹比黛玉的更瘦硬些,像是用左手写的:"下次见面,我们并肩而战。"
风穿堂而过,吹得竹影摇晃。
我望着廊下那株老梅树,它抽出的新芽在晨光里泛着嫩红。
突然想起昨夜用时间感知看它时,竟同时看见了开花的模样——满树红梅,开得比去年更盛。
窗外传来小丫头的喊叫声:"宝二爷!
老太太说让您去前院,说要立块'女子立约碑'!"
我把字条塞进衣襟,残玉贴着它,传来温温的触感。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还留着她从前绣的并蒂莲,针脚细得像雨丝。
或许下一次,当我再试着"看"时间时,能看见的不只是重叠的影,还有...能触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