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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凑近瞥了一眼腰牌,又看看对方那毫无特色的脸和食盒,撇了撇嘴:“进去吧,快点!这晦气地方,少待!”
铁门上的锁链哗啦作响,沉重的门被推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来人似乎被熏得皱了下眉,但很快恢复平静,侧身闪了进去。
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重新合拢、上锁。
石室内,只有火把的光在跳跃。钱敏中似乎被开门声惊动,浑浊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看向来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蜷缩着,仿佛已经认命。
来人将食盒轻轻放在地上,并没有打开。他蹲下身,凑近钱敏中,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毒蛇吐信:“钱大人,受苦了。”
钱敏中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涣散的眼珠里似乎有了一点微弱的光。
来人继续低语,语速极快:“上头让我问你,最后那批‘香粉’,你究竟藏在哪里了?那东西绝不能落在朝廷手里!说出来,你的家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钱敏中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似乎在挣扎。家小……这两个字如同针,刺破了他麻木的绝望。
来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声音更冷更急:“快说!没时间了!是埋在城西土地庙?还是你京郊的别院?”
钱敏中猛地摇头,动作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他一阵抽搐,他艰难地、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不……不是……是……是……花……香……晚……”
他气息微弱,后面几个字几乎听不清。
“花?晚香玉?!” 来人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爆射出精光,如同在黑暗中发现了猎物的豺狼!他死死盯着钱敏中,似乎想从他脸上确认答案。
钱敏中痛苦地闭上眼睛,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瘫软下去。
来人霍然起身,不再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囚犯一眼,动作快如鬼魅,几步就冲到铁门前,用力拍打:“开门!问完了!”
铁门再次打开,他闪身而出,脚步比来时急促了数倍,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的甬道尽头,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两个狱卒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其中一个啐了一口:“呸!又是来催命的!” 他们重新锁好门,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恢复了那副麻木不仁的样子。
石室内,蜷缩在角落的钱敏中,在那人离开后,紧闭的眼皮下,一滴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渗入身下肮脏的稻草里。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吐出两个字:“……晚了。”
同一时刻,坤宁宫外庭。
这片紧邻着帝后寝宫的小花园,此刻被一种无形的、紧张的气氛笼罩着。表面上,一切如常。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精心修剪的花木上,几丛开得正盛的晚香玉沐浴在金色的光晕里,洁白的花朵散发着浓烈到几乎醉人的馥郁香气,随风弥漫开来,强势地压过园中其他花草的芬芳。几个小宫女正拿着水壶,细心地给花圃浇水,动作轻柔,发出细微的水声。
然而,在常人视线不及之处,暗影重重。
距离晚香玉花圃最近的一座精巧假山之后,夏紫月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松。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凤目微眯,如同最老练的猎手,静静地注视着那片在夕阳下摇曳生姿的白色花丛。肖景容一身墨色亲王常服,按剑立在她身侧半步之后,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花圃四周每一个可能藏匿的角落。他周身气息沉凝,蓄势待发,仿佛一张拉满的强弓。
年轻的太傅周文渊,则站在夏紫月另一侧。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外观与昨日紫宸殿上那个“嗡嗡指路盒”极其相似、但体积略小、结构似乎更为精密的改良木盒。此刻,盒盖紧闭,周文渊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感应着盒内的动静,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旁边,一名影卫装扮的男子,双手稳稳地托着一张已然上弦、泛着幽冷寒光的精钢劲弩,弩箭的箭簇,正遥遥锁定着晚香玉花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