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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渐渐强烈起来，照在两人身上，却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钟灵知道木婉清性子刚烈，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那...那你们路上小心。”钟灵哽咽道，“记得常来信。如果...如果语嫣姐姐的伤还没好，就带她回大理养伤吧，我们在......”
木婉清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灵儿，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哪天在这金丝笼子里待不下去了，随时来找我们。”
她抱着段剑转身离去，黑色的衣裙在花丛中显得格外醒目。钟灵望着她的背影，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远处的宫墙上，一只孤雁飞过，发出凄清的鸣叫，仿佛在诉说着深宫中的无奈与哀愁。
......
夜色如墨，大理皇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木婉清站在窗前，望着天边那轮将圆的月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三天了，自从她告诉钟灵要带段剑离开的决定后，整个皇宫似乎都笼罩在一种异样的气氛中。
“娘亲，我们真的要去找王姨母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木婉清转身，看见四岁的段剑抱着一个小包袱站在她身后，眼睛里闪烁着既兴奋又不安的光芒。
木婉清蹲下身，将儿子揽入怀中。段剑身上有淡淡的奶香，混合着习武后微微的汗味。她轻抚着儿子柔软的发丝，柔声道：“剑儿不是一直想见王姨母吗？她那里有天下最神奇的武功秘籍，还有许多你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宝。”
“可是父王...”段剑的小脸皱了起来，“父王会生气吗？”
木婉清的手指微微一顿。段誉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孔浮现在她眼前，他说话时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眼中却藏着帝王的威严，可是他再也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呆书生了。她深吸一口气，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告诉儿子：“父王最近在天龙寺闭关，等他出关后，娘亲会派人告诉他我们的去向。剑儿放心，父王最疼你了，不会生气的。”
她站起身，从床榻下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囊。一把乌鞘短剑，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段剑出生时段誉亲手雕刻的小木马。木婉清的手指轻轻抚过木马光滑的表面，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走？”段剑仰着小脸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木婉清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再等一个时辰，等宫门换岗的时候。”
就在木婉清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钟灵独自在寝宫中来回踱步，纤纤玉指无意识地绞着翠绿色的衣带。三天前木婉清说出那个决定时，她表面上平静地接受了——在她心目中，木姐姐从来就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决定的事从不回头。
可此刻，她的心却像被撕成了两半。
“段剑才四岁啊...”她轻声自语，眼前浮现出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那孩子练功时认真的模样，笑起来露出的两颗小虎牙，还有扑进她怀里甜甜地喊“钟姨”时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