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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将断墙染成血红色时，南宫烬的玄铁剑在青石板上滚出半丈远。
他跪在青铜门前，指节深深掐进砖缝里，指腹被碎瓦割得血肉模糊——方才那声"义兄"太轻，轻得像前世沈烬在他背上蹭眼泪时的抽噎，可等他转身，只看见城门外立着的白衣女子和穿金红小袄的孩童。
"阿烬？"他踉跄着扑过去，却在离女子三步远的地方顿住。
女子眼角那颗泪痣太灼眼，像极了沈烬前世做长公主时，跪在皇后寝殿外哭了整夜留下的印记。
孩童歪头看他，藕节似的小手攥着块桂花糖，手背上淡金色的并蒂莲印记刺得他心口发疼——那是沈烬后颈银焰印记的金红翻版。
"义兄，莫追。"女子突然开口，声音清越里带着几分陌生的温柔。
她牵起孩子的手往城外走，风掀起衣摆，后腰处若隐若现的银焰印记让南宫烬喉间发甜。
他想喊，可喉咙像被浸了毒的棉絮堵住，只能望着那两道身影融入暮霭，直到最后一朵金色莲花在天际消散。
"南宫兄弟！"战场医师的呼喊撞碎了寂静。
南宫烬猛地回头，这才发现废墟里躺满了伤员。
染血的战袍铺了满地，断旗上"楚"字被烧得只剩半角。
穿青衫的医师正跪在一具浑身是箭的士兵旁，药囊里的金疮药撒了一地；士气鼓手站在残碑上，鼓槌砸在牛皮鼓面的节奏越来越急，可那面被砍出缺口的战鼓，发出的声响像垂死者的呜咽。
"王妃和殿下呢？"有小兵从瓦砾堆里爬出来，血顺着额角滴在染尘的护心镜上，"方才那道光...是不是他们？"
南宫烬张了张嘴，却听见头顶传来裂帛般的声响。
所有人都抬起头。
天际裂开一道银白缝隙，像被巨刃劈开的琉璃。
沈烬与楚昭的身影从缝隙中缓缓坠落，沈烬的长发散着银焰，楚昭的玄色龙袍翻卷如浪，两人掌心相抵，指缝间溢出细碎的星光。
"双生劫解，因果重开。"光明使者的声音自云端飘落。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沈烬身侧，星纱被风卷起，眉间金痣亮得像颗小太阳，"但你们唤醒了真正的邪道尊主。"
众人顺着他的指尖望去——西边的乌云正疯狂翻涌，黑浪里浮出一座由青灰色怨气凝聚的王座。
邪道尊主盘坐在王座上，原本透明的躯体此刻凝如实质，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无数画面：沈烬前世被毒酒灌喉时的挣扎，楚昭母妃悬梁前眼角的泪，南宫烬抱着襁褓里的沈烬在雪地狂奔时冻裂的脚后跟。
"是...前世的记忆锁链？"白璃不知何时挤到了前排。
她颈间半块玉符烫得发红，那是沈烬亲手系上的，"这些是我们被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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