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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朵余光瞥见他脖颈青筋直跳，像条要窜出来的蛇，在皮肤下剧烈搏动。
更让她心颤的是，镜中闪过个穿玄色禁卫甲的身影——那是萧逸常揣在怀里的画像里的男人，正护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往云层外冲。
雷声滚滚，背后追来的天兵箭雨里，一支金翎箭穿透了他的后心，血花绽开的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眼神温柔如初。
“那是……我爹？”萧逸的声音发颤，像片被风卷着的枯叶，在空谷中打转，“他不是说……他是犯了错被贬下界？”
韦阳的红薯“啪嗒”掉在地上，焦皮裂开，热气腾腾的瓤露出来，散发出甜香与焦苦交织的气息。
他蹲下去捡，手指却在发抖，指甲刮过青砖，发出刺耳的“吱”声，捡了三次才捏稳。
“萧逸，你手好凉。”他低声道，指尖触到对方手腕时，像摸到了一块刚从雪中挖出的铁。
孙小朵攥住萧逸的手腕。
他的脉搏跳得像擂鼓，烫得她掌心发疼，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炭。
她仰头看他发红的眼尾，想起小时候他为她挡下石猴群的石头，额头破了个洞还笑说“小爷这是开了天眼”，那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现在冲进去，咱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他们要的是我心甘情愿当天柱，咱们就……演场戏。”
她指尖弹出一缕金芒，带着微弱的灼热感，在掌心凝成一个小朵——是她的分魂，散发着淡淡的暖意与熟悉的气息。
她把分魂往空中一抛，那团光“嗖”地钻进镜中，留下一道细长的金色尾迹，像流星划过夜幕。
韦阳突然“咦”了声。
他蹲在地上扒拉青砖缝里的青苔，湿滑的绿意沾满指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之前拓下的“摄魂引脉诀”。
他用指甲在纸上划拉，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你们看！”他声音激动得发抖，“这诀法说水脉跟天机阁推演连着力，可要是反过来……子时水最弱的时候，天规碑的力会漏三息！”他抬头，鼻尖沾着灰，眼睛却亮得惊人，“就像……就像筛子漏豆子，那三息，他们瞧不见咱们！”
萧逸突然笑了，笑得眼角水光一闪，像是泪，又像是火光映照。
“小朵，你总说我像老君的丹炉——”他抹了把脸，将那张纸小心折好，贴身塞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藏起一颗心跳，“现在该我当你的风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