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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朵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她想起在命轮里看到的“第七合规者：孙小朵”，想起那些星砂像锁链似的缠在她命盘上，突然打了个寒颤，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连呼吸都凝成白雾。
“砸了筛子，谁来当新的执筛人？”萧逸苦笑，声音轻得像风，“就像种桃树的不敢砍树，怕没果子吃。”
韦阳突然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皮肤下青筋暴起，仿佛有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那咱们去兜率宫！”他扯着孙小朵就跑，脚步踏在焦土上发出闷响，“老君让看丹炉，说不定藏着宝贝！”
兜率宫的丹房比平时更冷。
寒气从地砖缝隙里渗出，舔上脚踝，像无数细蛇缠绕。
孙小朵踢开地上的炼丹铜鼎，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殿中回荡。
萧逸举着火折子照向丹炉内壁——那上面果然嵌着块黑黢黢的碎片，边缘还沾着没烧尽的星砂，在火光下闪着幽蓝的微光。
韦阳伸手去抠，碎片“咔”地掉下来，反面刻着四个小字：“方寸为钥。”
“方寸山是钥匙？”孙小朵把碎片翻来覆去看，指尖摩挲着刻痕，触感粗糙如烧裂的树皮，“祖师爷早知道？”
“他让咱们自己走到这一步。”萧逸摸着碎片上的刻痕，声音低得像叹息，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仿佛那字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就像当年教猴子学筋斗云，总得自己摔几跤才记得住。”
韦阳突然“咚”地捶了下丹炉。
这小子平时最护着老君的宝贝，此刻倒像要把丹炉捶出个窟窿，拳头砸在青铜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震得炉灰簌簌落下。
“那咱们现在就去方寸山！”他抹了把脸，眼睛亮得吓人，额角青筋跳动，“当面问他——这剧本，到底谁在写？”
子时三刻，方寸山云海翻涌。
夜风裹着湿冷的雾气扑面而来，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
孙小朵站在山脚下，仰头望着崖边那个熟悉的身影。
菩提祖师穿着月白道袍，手中拂尘轻扫，虚空里竟浮起和天机阁星图一模一样的符文，每一笔都泛着淡金色的光，像是用星辰写就的咒语。
山风卷起他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一道金红烙印——和火尖枪上的莲纹分毫不差。
“孩子，你终于来了。”祖师的声音像春夜的雨，轻轻落在孙小朵耳里，带着温润的潮意，“这一局，为师等了九千年。”
夜风穿林，吹得孙小朵鬓角的金箍叮当响。
她攥紧火尖枪，枪尖的莲纹还残留着老君残魂的温度，像团烧不熄的小火苗，在掌心里一跳一跳。
（夜风卷起几片桃花落在枪尖，莲纹突然泛起微光，仿佛在应和山巅那道若隐若现的符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