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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枯枝蔫巴巴的,枝桠上还挂着半片干叶子。
官儿们哄笑起来,转身去量碑的位置。
当夜,萧逸躺在草棚里,听见外头有簌簌的响动。
他掀开门帘,月光下,那截枯枝的影子正顺着沙地爬——黑影像活了的树根,细的分杈钻过沙粒,粗的主干往绿洲深处延伸。
影子爬过的地方,沙粒泛着湿意,像被谁偷偷浇了水。
次日清晨,官儿们举着碑牌傻了眼。
枯枝周围的沙地全湿了,挖下去半尺就见清泉咕嘟咕嘟冒。"这...这是影子引的水?"领头官儿蹲下来,伸手去抓影子,指尖刚碰着黑影,那影子"刷"地缩了回去,泉水也跟着弱了。
"您看。"萧逸蹲在他旁边,指了指不远处扛着铁锹的流民,"他们踩过的地方,水涌得最欢。"
官儿们面面相觑。
领头的突然把碑牌往沙里一插,抄起流民递来的铁锹:"挖渠去!
碑...就立在水渠边上吧。"
韦阳村的手形草转朝地面时,老村长正蹲在村口抽旱烟。"奇了。"他用烟杆敲了敲草叶,"这草向来朝着太阳长,今儿倒像给地磕头。"
夜里,村头老槐树下聚了一堆人。
月光下,每个人的影子都泛着柔光,像灯笼纸糊的小人儿。
二柱媳妇的影子里抱着个小布包——那是她夭折的女儿生前最爱的虎头包;瘸腿阿公的影子里扛着把锄头,正往自家地里走;最边上的少年阿木盯着自己的影子,突然"哇"地哭出声。
他的影子里,站着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脸上有道浅浅的疤。
那是十年前,阿木拿弹弓打鸟,石子偏了砸在她脸上。"秀秀..."阿木抹着眼泪往村东头跑,"我错了!"
打那以后,村里再没红过脸。
外乡商人听说"影光村"的奇事,带着工匠来建观景台,刚挖下第一铲土,全村的影子突然全灭了。
月光还是亮的,可地上只剩一片漆黑,像被谁扣了口大锅。
"拆!"老工匠抹着冷汗喊,"赶紧把台子拆了!"
等最后一块木板被搬走,月光下的影子又泛起点点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