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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小友,这救世之功总得留个名儿。"司礼官抹了把汗,"您看这榜首位置......"
萧逸头也不抬,随手拔了根枯草含在嘴里。
他吹了口气,那草叶立刻蔫巴巴垂下去——可怪了,玉牒上的金漆突然像被水浸过似的晕开,司礼官没注意到,还在絮叨:"当年给天君写功德簿,我可是......"
当夜,所有被点了名的"贤士"都做了怪梦。
有个救过百人的老医者梦见自己被万人围着喊"圣手",声浪撞得耳朵生疼;带流民挖井的青年梦见自己名字被刻在十丈高的碑上,压得他直不起腰。
反倒是没上榜的牧羊女,梦见自己跟着风走,脚下的沙子都开出了小蓝花;总躲在角落修农具的汉子,梦见自己变成棵树,根须扎进土里时,听见整片绿洲在说"你在,就够了"。
次日司礼官掀开玉牒,上边的字竟全成了粉末,簌簌往下掉。
他捧着碎玉站在渠边,看粉屑落进水里,突然想起小时候给灶王爷贴春联,祖父说过:"神仙要是爱听名儿,早被香火呛死了。"
他蹲下身,把玉牒埋进渠边的沙里,抬头正见萧逸扛着锄头走过,裤脚还沾着泥:"埋了?"
"埋了。"司礼官笑,"叫得出的名儿,压得人喘不过气。"
萧逸把锄头往肩上一扛,哼着跑调的小曲儿走了。
风卷着沙粒掠过渠水,水面上隐约映出两行字:"无名者,行远。"
与此同时,韦阳村的槐树下围了圈人。
外乡医师举着药箱,额头的汗把方巾都浸透了:"各位,这光肤可是天赐的宝贝,炼了丹能治......"
"治不了心病。"老村长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韦阳那娃说了,光纹是心里的亮,不是药铺的料。"
医师梗着脖子:"我走南闯北治了三十年病,还能不如个庄稼汉?"
韦阳没说话,只找了块青石板坐下,掌心朝上。
他手背上的光纹像活了似的,顺着石板缝爬到医师脚边,又顺着裤管往上攀,最后"刷"地钻进医师心口。
三夜后,医师在草垛上惊醒,怀里抱着空药箱,满脸是泪。
他梦见自己十五岁当学徒时误诊了个小娃,那孩子的娘跪在药铺前哭了三天,他却躲在柜台后数银子。
光纹像把小刷子,把这事儿从他记忆最深处刷了出来。
次日清晨,医师把药箱里的药材全倒在晒谷场上:"各位,我这箱子里装的是方,装不了人心。"他蹲在老妇人跟前,轻轻握住她生满冻疮的手——掌心的光纹漫过去,老妇人冻得发紫的指尖慢慢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