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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抄起门后的扫帚冲过去,灶台上的粥碗摔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而那根竹筷,正插在对面的墙里,半截露在外面,尾端还在轻轻摇晃。墙是实心的青砖,筷子怎么可能插得进去?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散落的瓷片里,混着几根黑色的长发。
我是短发,这屋里除了我再没别人。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米缸里的米总在减少,每天早上掀开盖子,都能看见表层的米陷下去一个小窝,窝底铺着层灰黑色的东西,像烧过的纸灰。我把米倒出来检查,缸底干干净净,只有一道新鲜的抓痕,五道指印深得快透到缸外。
夜里总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箱倒柜。我握着菜刀坐在床上,冷汗把后背的衣服浸透了。声音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那是个樟木柜子,带着股陈腐的香气,我用来放换季的衣服。
凌晨三点十七分,座钟准时停摆。衣柜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透出里面的黑暗。我盯着那道缝,看见有什么东西顺着柜壁爬出来,细细的,白白的,像根晾衣绳。
直到那东西垂到地面,我才看清是根布条,从一件叠着的衬衫里掉出来的。那是我昨天刚洗好的衬衫,怎么会跑到衣柜最底层?我壮着胆子走过去,布条上绣着朵褪色的桃花,针脚歪歪扭扭,和那件老棉袄袖口的针脚一模一样。
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回头看,那件深蓝色的老棉袄正搭在椅背上,袖口的破洞里,露出的不是棉花,是几缕缠绕的黑发。
我突然想起外婆。
外婆去世那年我十岁,她走的那天穿的就是这件棉袄。当时是春天,舅妈说穿厚点上路不受罪,硬给她套了上去。我记得她躺在灵床上,脸白得像纸,嘴角却翘着,像是在笑。出殡前夜,我偷偷掀开盖在她脸上的白布,看见她的眼睛睁着,黑洞洞的,棉袄袖口的破洞里,露出的手指蜷着,指甲缝里全是泥。
后来这棉袄不知被谁收了起来,我以为早就烧了。
第四天早上,我在门口发现个包裹。牛皮纸包着,用麻绳捆得死死的,没有寄件人地址,收件人写着我的名字,字迹歪歪扭扭,墨水里像是掺了沙子,摸上去硌手。
拆开后,里面是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小棉袄,红色的,布料是那种廉价的灯芯绒,胸前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针脚和我在樟木柜里看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