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逆穹

第5章 “神秘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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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吴晟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后脑传来一阵沉闷的胀痛。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扶住疼痛的后脑勺,缓缓起身,眼神茫然地环顾四周。

“嗯……?”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疑惑。没有冰冷的刀锋,没有喷溅的鲜血,没有剧痛……只有一片死寂。

月光依旧清冷地洒在院子里。然后,他看到了令他头皮炸裂、无法理解的一幕,只见那些凶神恶煞、如同索命恶鬼般的黑衣人,此刻竟然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地!姿势各异,却都一动不动,如同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泥塑木偶!整个院子,除了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竟再无一丝声息!

吴晟一脸疑惑的自顾自的说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刚才……不是要死了吗?”

吴晟的思维一片混乱,巨大的震惊和死里逃生的茫然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体的疼痛。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父亲吴刚身边。

“父亲!父亲!父亲!您醒醒!您看看我!”吴晟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却又带着疯狂的力道去摇晃父亲的身体。

触手一片冰冷粘腻,那是尚未凝固的、父亲温热的鲜血!他低头,看到父亲的面容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嘴唇是令人心悸的青紫色,双目紧闭,胸膛再无一丝起伏。

“不……不可能!不可能!父亲!您不能死!您不能丢下我!您醒醒啊!”吴晟的声音从颤抖变成了绝望的嘶吼,他用力地摇晃着,仿佛这样就能将父亲从死亡的深渊拉回。然而,怀中的身体冰冷而沉重,毫无回应。那双曾经为他遮风挡雨、此刻却再也无法睁开的眼睛,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吞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撕裂!比刚才面对刀锋时更强烈百倍的绝望和无助,让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泪水混合着脸上的尘土和血污汹涌而下,他紧紧抱着父亲逐渐冰冷的身体,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嘴里只剩下无意识的、破碎的呢喃:“不可能……不可能……爹……爹……”

就在这极致的悲痛与绝望几乎要将吴晟彻底压垮时,一个苍老、沙哑,带着几分玩味,又似乎蕴含着一丝奇异力量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耳畔响起,清晰得如同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小家伙!啧啧啧,看样子,你好像遇到点不小的麻烦啦?”

“谁?!”吴晟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抬起头,充满血丝的双眼充满警惕和惊惧,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扫视着四周!院子里除了满地“沉睡”的黑衣人和怀中冰冷的父亲,依旧空无一人!

“奇怪?是我……我悲痛过度……幻听了吗?”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地自言自语,巨大的悲伤和这诡异的情形让他心神俱震。

“臭小子!耳朵塞驴毛了?让你抬头看看!上边!”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抬……抬头?”吴晟茫然地、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的指引,缓缓抬起了沾满泪水和血污的脸庞,视线投向那清冷的、洒满月光的夜空,下一刻,吴晟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只见在离地约莫一丈高的半空中,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着!

那人身穿一件样式古朴、在月光下呈现出暗沉血色的道袍,一头银白的长发无风自动,面容看起来约莫是个中年模样,却有着一双仿佛看透世事沧桑的深邃眼眸。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身体并非凝实,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状态,如同水中的倒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此刻,他正用一只同样有些虚幻的手,悠闲地捋着自己那半透明的长须,饶有兴致地低头俯视着下方如同泥塑木雕般的吴晟。

“我……我去!鬼……鬼……鬼……鬼啊——!!!”吴晟一脸震惊的说道。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悲痛!吴晟发出一声变调的、撕心裂肺的惊叫!他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向后疯狂退去,直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他蜷缩在墙角,浑身抖如筛糠,牙齿咯咯作响,惊恐万分地盯着空中那个颠覆了他所有认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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