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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深渊的罡风撕扯着葛小蛮的鳞片，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她悬浮在漆黑如墨的海水中，金色的鱼尾已经布满细密的伤痕，每一片鳞甲都在渗出蓝色的血丝。三个月来不间断的战斗让她的身体濒临极限，连海心三叉戟上的珍珠都黯淡无光。
"左翼！"张岭军沙哑的警告声穿透水波传来。
葛小蛮条件反射地侧身翻滚，一柄漆黑的骨矛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在她颧骨上留下一道血痕。她甚至能闻到矛尖上附着的腐烂海藻气味——那是九幽傀儡特有的恶臭。
"三百米，数量过百。"张岭军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他悬浮在葛小蛮右上方，万魂刀在手中嗡嗡震颤，刀身上的古老符文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深渊的黑暗将他半边身体吞没，只露出那只泛着紫金色光芒的竖瞳，在黑暗中如同野兽的眼睛。
葛小蛮的鳃纹完全张开，感受着水流中传来的震动。她的视线穿透浑浊的海水，看到无数扭曲的身影正从深渊裂缝中涌出——那些被九幽腐蚀的深海生物，有的还保留着鲨鱼的轮廓，有的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形，只剩下腐烂血肉包裹的骨架。
"比昨天多了三成。"她轻声道，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初心戟上的凹痕——这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
张岭军没有回答，只是用左手做了几个简洁的手势。葛小蛮立刻会意，鱼尾轻摆，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预定位置。三个月的并肩作战让他们形成了近乎心灵感应的默契，有时甚至不需要血誓的连接。
第一波攻击来得突然而猛烈。十二只变异虎鲨同时扑来，它们的下颌裂开成四瓣，露出里面螺旋排列的利齿。张岭军身形一闪，万魂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三颗狰狞的鲨头应声而落。黑色的血液在海水中弥漫开来，带着腐蚀性的气泡。
葛小蛮则迎上另外五只，海心三叉戟舞出一片蓝色光幕。当第一只虎鲨逼近时，她突然旋身，鱼尾狠狠拍在对方侧腹，骨裂声清晰可闻。不等其他敌人反应，初心戟已经刺穿第二只的眼窝，精准地搅碎了它畸变的大脑。
"后方！"张岭军的警告再次响起。
葛小蛮头也不回，反手掷出三叉戟。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某个试图偷袭的怪物被钉在了海底礁石上。她鱼尾一摆，游过去拔武器的同时，注意到这是个半人半鱼的畸形种——依稀能辨认出曾经是鲛人的特征。
"沧溟的巡逻队..."她心头一紧，想起三天前失踪的那支小队。
张岭军已经杀到她身旁，万魂刀斩下最后一只变异种的头颅。他的呼吸略显急促，左臂上新增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紫黑色的血液缓缓渗出——这是三天内的第七处伤，九幽的腐蚀正在加剧。
"撤退。"他简短地说，右手却突然抓住葛小蛮的手腕，"等等。"
葛小蛮立刻静止不动。她太熟悉这个动作了——张岭军只有在感知到极度危险时才会这样抓她。果然，下一秒，整个深渊突然剧烈震动，海水如同沸腾般翻涌起来。远处那道横亘海底的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暗红色的光芒从深处透出。
"它要出来了。"张岭军的竖瞳收缩成一条细线。
葛小蛮握紧三叉戟，感到珍珠传来异常的温热。她突然想起母亲留下的记忆碎片中那个画面——手持三叉戟的鲛人女皇站在同样的裂缝前，身后是万千鲛人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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