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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真站在原地，右手缓缓松开，指缝里还沾着点木屑。
他没看地上哀嚎的人，只低头瞥了眼矮胖子掉在脚边的匕首，抬脚碾了上去。
“咔嚓”一声，匕首断成两截。
“滚。”
他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寒意。
“好…好小子……”
矮胖子挣扎着想爬，刚抬起头，对上江真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顿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看着自己扭曲成诡异角度的胳膊，又看看同伴们断骨处鼓起的包，终于明白这独臂绝非善茬，那拳头没往要害打，却每一下都精准地砸在骨头最脆的地方，分明是把“留命致残”的分寸拿捏到了极致。
几人连滚带爬地拖着伤处往远处的城门里跑，顿时撞散了正在门前排队的难民堆，却没人敢上前理论。
城门口的官兵皆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逃进城门里的几人，又往他们这里望了望，同样没人上前盘问或者是阻拦。
吴狠儿看得直咋舌，伸手拍了拍江真的肩膀：“可以啊你，老子刚想动手，你就全放倒了，速度够快的啊。”
江真没接话，只是弯腰扶起被撞歪的独轮车，车斗里的周掌柜依旧昏沉着，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秦痒往城门方向瞥了眼，那几个官兵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见他们望过来，又慌忙缩回了脑袋。
他嗤笑一声：“这黑石城的官兵，倒比地痞还怂。”
队伍前面的难民刚才被撞散了些，此刻重新排好队，看江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没人再敢乱看，连脚步都放轻了。
轮到他们时，官兵的目光在江真衣服上残留的血迹间打了个转，没多问，也没上前搜身，只例行公事地说：“进城每人二两白银，带活物加倍。”
“这老头算活物？”吴狠儿皱眉。
士兵翻了个白眼：“喘气的都算。”
秦痒和吴狠儿二人凑了凑，浑身上下凑出五两，他们平日里基本已经不碰这个了，所以身上只带了一些应急，江真在暗处把手伸进画卷里摸了摸，竟不多不少，正好摸出五两。
三人加在一起，由秦痒递了过去，他又额外多给了五文：“问一下，城里有玄者坊市吗？”
官兵捏着五文钱的手顿了顿，抬眼上下打量秦痒，眼神里满是诧异：“你们是玄者？”
他扫过吴狠儿胳肢窝里夹着的土罐子，又瞥了眼江真空荡荡的左袖，最后落在车斗里昏迷的周掌柜身上，嘴角撇出几分怀疑：“玄者坊市可不是随便逛的，你们……”
秦痒没解释，只淡淡道：“问个路而已。”
官兵“哦”了一声，接着往城西边指了指，“顺着主街走到头，拐进那条飘着黑旗的巷子就是。”
“多谢。”
秦痒道了一声谢，三人便慢慢走进了城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