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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青听了，嘴角不禁抽了抽：“喊我去伺疾？我又不是大夫，去了管用吗？”
随后，又停顿了半晌，才说道：“让李嬷嬷进来吧。”
不多时，李嬷嬷踩着绣鞋跨进了门槛。
肥大的身躯，将雕花门框堵得严实，肥厚的腮帮子随着喘息微微颤抖。
浑浊的眼珠扫过柳青青身上的月白襦裙，眼角皱纹里藏着三分轻蔑、七分傲慢：“少夫人，您这还在磨蹭什么？老夫人吐了半盆子血，这会儿怕是吊着最后一口气，您做孙媳妇的......”
“啪！”清脆的巴掌声，惊得廊下麻雀扑棱棱乱飞，李嬷嬷的铜色耳环，在急晃中撞出闷响。
柳青青攥着沾了胭脂的帕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脆响：“你这刁奴，是被猪油蒙了心吧？竟然敢说老夫人吐血？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她凤目圆睁，望着李嬷嬷脸上迅速浮现的五道红痕，冷笑一声：“老夫人病情如此严重，怎地不去请郎中来？倒有闲情到我这醇香阁来大呼小叫的？
你这刁奴，就是平时老夫人太心善了，把你们都宠坏了吧？一天天的，没个眉眼高低的，真是晦气！”
李嬷嬷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被柳青青突然爆发的气势，吓得踉跄后退。
圆滚滚的后腰，重重撞在黄花梨木椅上。
她胖手哆嗦着指着柳青青，浑浊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你......你敢打我？老奴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你......你这是完全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吗？”
她忽地提高声调，带着几分泼皮耍赖的意味：“你如此的目无尊长，就不怕老夫人责骂你吗？你这哪里是在打老奴？你明明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脸呐！
身为孙媳，祖母病了，难道不应该去伺疾吗？你这是大不孝啊！你就不怕被外人耻笑吗？”
柳青青眯起眸子，周身寒意骤起。
她缓步逼近，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过青砖，惊起一缕尘埃。
当鼻尖几乎要碰到李嬷嬷油腻的鬓角时，她突然伸手，尖利的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臃肿的胳膊。
“没规没矩的东西！成天大呼小叫的，还用老夫人来打压本郡主！你好大的狗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