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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踏了一步，肩上的雨水顺着领口往下淌，在脚边积成一小滩水洼，“张会计没告诉你们，去年偷公社牛的那伙人，胳膊是怎么断的？”
高个汉子的脸僵了僵，往后缩了缩：“你、你别吓唬人！我们有三个人！”
“三个废物。”莫沉冷笑一声，突然将锄头往地上一顿，“哐当”一声震得屋顶掉下来几片灰。
门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得狂暴，哗啦啦的水声里夹杂着远处的呼喊：“河堤塌了！快往高处跑啊！！！”
秦时凝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预知画面里浑浊的洪水。
她拽了拽莫沉的袖子：“先别管他们，洪水要来了！”
“想跑？”矮个汉子突然扑过来，手里的撬棍直戳莫沉后腰，“没那么容易！”
莫沉像是背后长了眼，猛地侧身躲过，反手一锄头砸在汉子胳膊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汉子抱着胳膊惨叫起来，疼得在地上打滚。
张二狗吓得腿一软，铁锹“哐当”掉在地上，转身就想往窗外爬，却被秦时凝一把拽住后领。
“你叔让你来偷东西，就没告诉你后果很严重？”秦时凝攥着他的衣领，指节用力。
她看了眼床上的油布，突然明白这些人根本不是为了粮食……他们要的是莫沉的秘密，那些外文报纸和外币，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放开我！”张二狗又踢又踹，“我叔是会计！你敢动我，他让你在村里待不下去！”
“待不下去的是你们。”莫沉一脚踩住高个汉子的手腕，眼神冷得像冰，“说，张会计在哪？河堤是不是你们弄塌的？”
汉子疼得满头冷汗，嘴硬道：“不知道！我们就是想来拿点东西……”
话没说完就被莫沉加重了脚力，疼得嗷嗷叫，“我说！我说！张会计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等着，他说拿到东西就去县城换粮食，让我们把你拖在这里，等洪水来了淹死你！”
秦时凝心里一沉。
原来河堤塌了不是天灾，是人为！
他们不仅要偷东西，还要害死莫沉！
“凝丫头！莫沉！”王婶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急促的拍门声，“洪水漫过来了！快出来啊！！”
莫沉脸色一变，一把将高个汉子踹开：“先收拾他们！”他拽起张二狗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往墙角一扔，“看好了！”
秦时凝赶紧捡起地上的撬棍，死死盯着蜷缩在墙角的两个汉子，那几个都被莫沉揍了一顿，。
莫沉则冲到床边，飞快地将油布裹紧，塞进炕洞深处，又用几块土坯堵上，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庄稼人。
“走！”他拽起秦时凝的手就往外冲，刚拉开门，一股浑浊的洪水就涌了进来，没过脚踝，带着股腥气。
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村民，有的举着煤油灯，有的扛着行李，乱糟糟地往高处跑。
“莫沉！你们没事吧？”张大爷举着灯笼，照亮了半个院子，“刚才看见张会计那几个往这边跑，没欺负你们吧？”
“他们在屋里。”莫沉指了指屋门，“把他们绑起来一起带走，等水退了交大队部。”
几个后生立刻冲进屋，很快就把三个哭喊求饶的汉子捆了出来，推搡着往大队部的方向走。
“原来是这几个杂碎搞的鬼！”
“怪不得河堤塌得那么快，肯定是他们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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