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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力闻言，赶紧点头，粗糙的大手抓起一摞档案，装模作样地翻动，嘴里嘀咕：“秦科长，档案多了，乱得很，我正找呢！这外来人员的登记，哪那么容易？”
他眼神却偷偷瞟向秦副科长，像是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李建平敏锐地捕捉到这眼神，心头一沉，暗想：这俩人，果然是一丘之貉！
他不再理会秦副科长的挑衅，径直走到档案柜旁，目光如电，扫过田大力手里的文件。
突然，他眼角余光瞥到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封皮上写着“轧钢厂近期外来工及周边流动人员登记”，日期正是最近一个月！
他心头一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伸手指向那纸袋，声音急促：“田科长，这份！拿出来给我看！翠花那几个‘家人’，八成就在这儿头！”
田大力被他这一喊，手一抖，档案差点掉地上。
他赶紧抬头看向秦副科长，眼神里透着股求救的意味。
秦副科长脸上的笑彻底消失，换上一抹阴冷的寒光。
他猛地跨前一步，挡在李建平和纸袋之间，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建平，你急啥？这份文件是厂里的机密，外来工的登记，牵扯到不少人的隐私，你一个后勤科科长，凭啥看？”
李建平被他这一拦，气得心口发闷，猛地扬起批条，声音铿锵：“秦科长，您少跟我来这套！蒋副厂长的批条明明白白，查流浪汉的底细，合情合法！这份文件，指定有线索，您再挡，我今儿就去找蒋副厂长，让他亲自来评理！”
秦副科长被这话逼得眼角抽搐，脸膛涨得像猪肝。
他咬紧牙关，眼神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猛地转头看向田大力，使了个眼色，声音冷得像冰碴：“田科长，还愣着干啥？把档案收拾好，别让无关人等乱翻！”
田大力心领神会，赶紧点头，粗糙的大手抓起桌上的搪瓷茶缸，装作不小心，猛地一抖，茶水“哗”地泼向李建平身前，溅得他棉大衣湿了一片，地上也淌了一摊黑乎乎的水渍。
他假意惊呼：“哎哟，手滑了！建平，你没事儿吧？赶紧擦擦！”
李建平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一愣，条件反射地低头去看衣服，怒火却在心头炸开。
他猛地抬头，正要发作，却见秦副科长趁着这空当，闪电般抓起那个牛皮纸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神里透着股得逞的狡黠。
他慢悠悠地转身，走到档案室角落的炉子旁，炉膛里火光熊熊，映得他脸膛红彤彤的，像是蒙了层诡异的霞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