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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江支流蜿蜒如银蛇,在川蜀丘陵间勾勒出忧乐沟的轮廓。
江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和摇曳的水草,阳光透过水面,在江底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流动的碎金。
两岸的青山连绵起伏,植被茂密,四季常青,春天有杜鹃绽放,夏天有翠竹摇曳,秋天有野菊飘香,冬天有寒梅傲雪。
江水在山谷间穿梭,时而平缓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 时而湍急如箭,撞击着礁石,激起雪白的浪花,发出“哗哗”的声响,那声音如同大自然的呼吸,滋养着两岸的生灵。
青瓦白墙的村落里,汪陈两家的渊源如同老井里的藤蔓,自光绪年间便缠绕生长。
那时的忧乐沟,还只是一个小渡口,陈家先祖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智慧,掌舵漕运,船只往来于沱江上下游,将本地的茶叶、丝绸运出去,又将外面的盐巴、布匹运进来,商船首尾相接,在江面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汪家高祖则以“水上飞”的名号统领船工,他水性极佳,能在水中潜伏许久,水性好得如同江中的鱼儿,船工们在他的带领下,动作整齐划一,木桨划破江面的声响里,藏着两大家族百年的羁绊,那声响既是劳动的节奏,也是情谊的见证。
这份情谊历经风雨,沉淀为一种特殊的关系——汪家世代担任陈家的长工头子,族谱里密密麻麻的记载,不仅是家族的传承,更镌刻着对陈家难以言喻的敬畏,如同堰塘底经年累月沉积的沉泥,随着时光流逝愈发厚重。
每逢过年过节,汪家都会带着自家腌制的腊肉、酿的米酒去陈家拜访,陈家也会回赠一些布匹、茶叶,这种往来从未间断,成为了忧乐沟一道独特的风景。
豆腐堰事件成为转折点,家父从省城带回的水文图谱,彻底颠覆了汪家父子对传统渔猎的认知。
泛黄的图纸上,精确标注着流速、水压、暗渠走向等数据,那些用红蓝墨水勾勒的线条,粗细不一,相互交织,在汪家父子眼中,仿佛是现代知识对祖辈智慧的无情碾压。
他们祖辈传下来的看水色、辨水流的经验,在这精密的图谱面前,似乎变得不值一提,这让他们心中既有对新知识的敬畏,又有对传统技艺的不舍。
自那以后,他们每次遇见家父,佝偻的脊背总会弯得更低,满脸堆笑中藏着不易察觉的瑟缩,仿佛面对的不是邻里长辈,而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官老爷。
他们说话小心翼翼,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说错一个字; 做事谨小慎微,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拘谨,生怕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便触怒这位在水利知识与威望上都令人敬畏的人物。
鱼猫子们的水性在沱江流域声名远扬,他们能在湍急的江水中来去自如,能精准地判断鱼群的位置,即便是在漆黑的夜晚,也能凭借水流的触感捕捉到鱼儿。
即便被家父从豆腐堰驱离,周边的水域依然是他们谋生的资源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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