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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尝试睁开眼睛，这次成功了。视线逐渐聚焦，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邵初颜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和水果刀。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斜射进来，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光里走出来的一样。
“姐...“赵衷远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邵初颜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倾身向前，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几缕发丝轻轻拂过赵衷远的脸颊，带着她惯用的松木洗发水的香气。她伸手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后颈，让他喝了几口水。
“慢点喝，别急。“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耳畔，“医生说你喉咙插管过，会有些不舒服。“
水滋润了干裂的喉咙，赵衷远感觉好多了。他注意到邵初颜眼下有明显的青黑，脸色也比记忆中憔悴许多，但她的眼睛依然明亮如星，盛满了关切与欣喜。
“我...睡了多久？“他艰难地问道。
邵初颜的指尖轻轻抚过他额头上的一道伤疤，那是前几天被绑架时留下的印记。
“三天。“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医生说你能醒过来就是奇迹。“
赵衷远想抬手握住姐姐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固定在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左腿打着石膏，胸口也缠着绷带。
“别乱动。“邵初颜按住他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坚定，“你断了三根肋骨，右臂骨折，左腿胫骨骨裂，还有轻微脑震荡。“她每说一个伤处，眉头就皱紧一分，仿佛那些伤痛也加诸在她身上。
护士和医生很快进来检查他的状况。
一系列检查后，主治医生露出满意的笑容：“各项指标都很稳定，恢复得比预期好。邵小姐，你弟弟很坚强。“
等医护人员离开后，病房里又只剩下姐弟二人。邵初颜重新拿起那个削到一半的苹果，水果刀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灵活转动，苹果皮连成一条完美的螺旋，没有断裂。
“小远，小时候因为父母离异，我都没能给你这样削过苹果。“邵初颜低着头专注手上的动作，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尝尝姐姐削的苹果甜不甜。“
赵衷远注视着姐姐的侧脸。阳光透过她的耳廓，呈现出半透明的粉红色，能看见细小的绒毛。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但此刻低头削苹果的样子，与记忆中那个十四岁时来金城找他的少女重叠在一起。
“肯定很甜。“他轻声说。
邵初颜轻笑出声，苹果削好了，邵初颜将它切成小块，用牙签叉起一块送到赵衷远嘴边：“医生说你可以吃些流质和软食了。“
赵衷远张嘴接过苹果，甜蜜的汁水在口腔中迸发。
“小远，你知道赵平章和何元盛为什么要抓你吗？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赵衷远吃苹果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喃喃的道：“中岙周年庆那天，我正躲在楼道里抽烟，然后听到何元盛在跟平章叔叔打视频电话，平章叔叔要何元盛快点把汇嫦在大物银行做空的资金给过去，他之前挪用了金城的公款要捂不住了。何元盛说没有那么快，让他先拿中岙祭天，吃下中岙，所有的钱都是他们的了……还商量怎么把楚立之和楚安之甩掉，让平章叔叔上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