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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玄关柜子上的铜胎珐琅座钟抵达作响,江揽月撞进的房间里窗帘拉满,房间里没有亮灯。
房间内光线昏暗,仅靠驿站角落里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在墙上投下斑驳的暗影。
一开始,江揽月以为这是一个没有人的空房间,她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了两步,在昏暗的光线中,很意外地看见了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傅瞻远斜倚在沙发上隐没在黑暗中,双眼紧闭,高大的身形让他的腿还有一截悬在沙发外面,偶有微风从没关严实的窗户缝隙溜进来,带起窗帘微微扬起,细碎的霓虹灯光落在他鬓角的银白上。
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眉心拧成川字纹,在梦里也睡得不安稳。
江揽月心中一紧,医者的本能让她顾不上多想,轻手轻脚地靠近,她伸出纤细的手,想要探一探傅瞻远的额头的温度,判断他是否身体不适。
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男人猛然睁开眼,狠狠攥住她的手腕,骨节相扣的剧痛让江揽月眼尾骤红,喉间涌起的痛呼被她死死地咬在舌尖又咽了回去。
傅瞻远浑浊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指腹摩挲过她腕间的骨骼,过分柔软纤细的触感让他混沌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混乱。
“傅……傅院士,是我……”钻心的痛席卷全身,江揽月疼得脸色煞白,声音碎成气音,眼睛蓄满泪水。
她紧咬下唇,将到嘴边的痛呼硬生生咽回喉咙,身体因为剧痛微微颤抖。
她生怕发出声响惊动门外那些追查自己的人,连累到傅瞻远,只能强忍着泪水。
傅瞻远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她,确认是江揽月后,才缓缓松开了手。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因为连续几日未曾合眼,头痛如裂,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疲惫与烦躁:“去,给我倒杯水。”
说罢,他靠回沙发,眼神不耐地打量着江揽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瞻远的饮食起居向来不假于人手,所以鲜少有人知道,这位平日里不近人情的傅院士和普通人一样,被人吵醒了也会有起床气。
他一出生就是傅家人,在当时大哥投身国家,傅长秋又体弱的情况下,傅家曾经想过将他培养成继承人,当时因为傅家在京州的财富地位,以及后来他崭露头角为国家办事后,各种各样的人试图通过各种离谱的方式巴结他,以五花八门的借口往他的房间里塞女人。
最离谱的时候,他的房间能同时塞进三四个女人。
傅瞻远被那些想要巴结自己的人烦不胜烦,后来便习惯了自己休息的时候身边不能有其他人。尽管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头疼得几乎炸开,当他意识到房间里有其他人时,本能地第一时间醒了过来。
江揽月揉着红肿的手腕,不敢吐露自己偷听被可疑人物发现的实情,她给傅瞻远倒了一杯水,低垂着头站在旁边,轻声说道:“我就是随便走走,不小心走错房间了。”
傅瞻远冷哼一声,摆明了就是不相信,他坐直了身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决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话题跳跃得太快,江揽月愣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要回答,傅瞻远放下水杯,已经跳到了下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