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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璃沉默片刻，指尖轻抚月轮镜表面。镜面裂痕仍在，微光断续闪烁。“他不是偶然来的。他知道你会在这里，也知道你会需要那一剑。”
“他知道的，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多。”楚寒握紧惊雷剑，剑身温热，仿佛仍有断剑余威残留。
远处，雷耀挣扎着站起，脸色灰白，体内魔气已被压制，但经脉灼伤严重。他看了楚寒一眼，没说话，转身踉跄离去，身影消失在乱石之间。
废墟重归寂静。
楚寒低头，左手握住插在地上的残剑，缓缓拔出。剑身裂痕中，金光已隐。他将残剑收回背后，右手仍持惊雷剑，双剑并立，垂于身侧。
“他让我活下去。”楚寒望着中州方向，“可他没说，怎么活。”
“也许不是劝退。”月璃靠在他肩上，气息微弱，“是提醒。中州不只是地理，是漩涡。你体内有战神血脉，那里必然有人等着你踏入陷阱。”
“那团火焰不是陷阱。”楚寒闭眼，火种仍在跳动，“它在呼唤我。就像当初在荒原，火种引导我避开魔狼一样。这是本能，不是阴谋。”
“可本能也会被利用。”月璃声音轻却坚定，“幽冥殿主想借你重启天路，黄泉族想唤醒残念，若中州真有另一半本源，必然早被盯上。”
楚寒睁开眼，目光沉静。
“那就让他们盯。”他说，“我从不躲。”
风起，吹动他战铠残片，右臂火纹隐隐浮现，如同血脉苏醒。他迈出一步，脚踏焦土，目光锁定天际。
那里，云层深处，一丝黑气悄然游走，尚未凝聚，却已透出不祥。
月璃抬手，月轮镜微光一闪，试图追溯风无痕离去的轨迹。镜面映出的路径却在中途断裂，仿佛被某种剑意彻底抹除。
“他不想让人找到他。”她低语。
“他也不想活着被人找到。”楚寒说，“一个能斩开九幽雷狱的人，若真想隐世，谁也拦不住。”
“可他出现了。”
“说明事情已经无法再隐。”
楚寒抬头，望向中州方向。云层翻涌，黑气潜行，像一条未苏醒的蛇，盘踞在大地尽头。
“他不是来阻止我的。”楚寒声音低沉，“是来指路的。”
月璃没再说话。她靠着楚寒，指尖轻轻搭在他手腕上，感受着他脉搏的节奏。那跳动中，有一丝异样的炽热，来自火种深处。
“你会去吗？”她问。
“已经没得选了。”楚寒握紧惊雷剑，“火种不会骗我。那里有我必须面对的东西。”
“不只是力量。”月璃抬头，额间月纹微闪，“是命运。”
楚寒没回应。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惊雷剑斜指前方。剑尖微颤，映出天际那一缕黑气的倒影。
风忽然停了。
云层中，黑气微微扭曲，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楚寒站在废墟中央，双剑垂地，战意未燃，却已如刀出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