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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戴以丹低声说:“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
庞生丹点头:“是的,我们得弄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
柳望春轻轻握住戴以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真相是什么,我们都要面对。”
夜,更深了。
而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夜色深沉,风卷着寒意从窗缝里钻进来。屋内,众人依旧沉默着,仿佛刚才的那场风暴还残留在空气中,久久无法散去。
戴以丹缓缓地坐回椅子上,双手紧握着桌沿,指节泛白。她望着桌上那封信,眼神复杂,内心翻涌着无数情绪。她从小敬重的父亲,如今在她眼中却变得陌生而遥远。
“爸……”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哑,“你真的……真的做了那些事吗?”
张志胜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沉默着。他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直在努力保护这个家。”
“保护?”戴以丹冷笑,“你用谎言和阴谋来保护这个家?你让张逸飞去杀人,就为了掩盖你自己的罪行?”
张志胜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怒:“我没有让他去杀人!我只知道……我需要一个替罪羊,来掩盖那场交易。我以为……我以为那只是让他去威胁一下陆远秋,让他闭嘴……”
“你以为?”戴以丹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以为杀人只是吓唬人?你以为你不知道,就不会有后果?”
“我……”张志胜语塞,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和挣扎。
庞生丹站在一旁,脸色阴沉,语气冷淡:“张叔叔,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人。可现在……你让我觉得恶心。”
张志胜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我也是被逼的!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庞生丹冷笑,“你有苦衷就可以让别人替你去死?你有苦衷就可以毁掉一个家庭?”
“够了!”张志胜猛地拍桌,声音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你们根本不懂!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承受了什么!”
柳望春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着没有说话。此刻,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张叔叔,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张逸飞呢?他也是你的儿子啊。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张志胜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戴以丹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和悲伤:“爸,我们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家人。可你却连我们都要欺骗。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我们还能信你多久?”
张志胜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攥着桌布,指节发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喃喃道,“我只是……只是想让这个家继续下去。逸飞……他太冲动了,他不懂得妥协。他总是想挑战我的底线,我不想让他毁了这个家……”
“所以他必须死?”戴以丹冷冷地问。
“不……不是的!”张志胜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我只是……只是想让他离开。我只是想让他消失一段时间,让他冷静一下。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所以你选择了沉默?”戴以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你选择了让张逸飞背锅,选择了让陆远秋死,选择了让这个家继续维持虚假的和平?”
张志胜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默着。
“你知道吗?”戴以丹继续道,“张逸飞被抓的时候,我去看他。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怨恨,只有……只有失望。他说,他不恨我,但他恨这个家。他说,这个家已经腐烂了,迟早有一天会崩塌。”
“他……他真的这样说?”张志胜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戴以丹点头,“他说得对。这个家,已经腐烂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房间里一片死寂。
良久,庞生丹开口:“张叔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早点坦白,早点承认错误,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张志胜苦笑:“我知道……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不。”戴以丹忽然站起身,眼神坚定,“一切还没有太晚。爸,如果你真的还有一丝良知,那就站出来,把真相说出来。不要让这个家继续沉沦下去。”
张志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动摇。
“你……你是认真的?”他低声问。
“是的。”戴以丹点头,“我愿意陪你一起面对这一切。但前提是,你必须做出改变。”
张志胜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开口:“我……我愿意。”
“什么?”戴以丹一愣。
“我愿意把真相说出来。”张志胜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坚定,“我已经错了一次,我不想再错第二次。”
庞生丹和柳望春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张叔叔,你真的愿意?”庞生丹问。
“是的。”张志胜点头,“我知道,这可能会毁掉我。但至少,我可以救赎自己,也可以救赎这个家。”
戴以丹的眼眶微微湿润,她走上前,轻轻抱住张志胜:“爸,谢谢你。”
张志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低沉:“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所有人。”
门外,风依旧在吹,但屋内的气氛,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温暖。
而这场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