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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震惊的是,当晚卫星监测数据显示,该区域大气电离层出现短暂异常波动,持续时间恰好与孩子们合唱的时长相符。
消息尚未公开,但某些人已经开始警觉。
北京某栋灰色办公楼里,一份加急文件被递进会议室。封面印着红字:**关于“民间非正式声频传播现象”的初步评估报告**。
会议桌尽头,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翻完文件,缓缓合上。
“你们怎么看?”他问。
左侧一人立即回应:“必须干预。这类自发性集体吟唱极易演变为情绪动员工具,尤其在青少年群体中具有高度传染性。建议立即开展专项清查,切断源头。”
右侧另一位则摇头:“难。目前所有活动均发生在合法教育框架内,且参与者多为残障儿童,舆论风险极高。强行压制只会引发更大反弹。”
中间第三人沉默良久,才开口:“有没有可能……换种思路?”
众人望向他。
“既然堵不住,不如引导。”他说,“我们可以推出官方版‘民族童谣传承工程’,把他们想传的东西,换成我们允许的内容。用同样的方法,不同的歌词。”
会议室陷入寂静。
最终,眼镜男站起身,走到窗前。外面正下着小雨,街道上行人匆匆,没人注意到头顶飘过的乌云。
“告诉宣传口。”他淡淡地说,“准备预案。一旦出现大规模街头合唱,立刻启动‘春风计划’。”
“是。”
与此同时,林知夏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只有一个坐标。
她放大地图,发现那是河北邯郸郊区的一处废弃小学。曾是抗战时期八路军秘密电台所在地,上世纪九十年代因地质塌陷整体搬迁,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她没告诉任何人,独自驱车前往。
抵达时已是黄昏。校园废墟中央,一棵老槐树依然挺立,树干上刻着模糊不清的字迹。她走近细看,竟是半首抗战时期的劳动号子,用极简谱记写着旋律线。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微型录音机,对着树干轻轻哼了一遍。
刹那间,风停了。
紧接着,四周传来??声响。几只麻雀从瓦砾中飞起,绕着树冠盘旋三圈,齐齐落地。它们张开喙,竟发出一段整齐的鸣叫??那旋律,正是她刚哼过的号子片段!
林知夏浑身发冷。
她猛然意识到:**声音不仅藏在人心里,也藏在土地里,藏在动物的记忆里,藏在风与水的回响里**。
古人不是随便选地点唱歌的。每一首歌,都是对特定空间的唤醒仪式。
她迅速取出宣纸和墨汁,开始拓印树干上的乐谱。就在最后一笔完成之际,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
她立刻熄灯藏身。两辆黑色SUV驶入废墟,七八名身穿便装的男子下车搜查。他们在槐树周围架起设备,似乎在检测某种信号残留。
林知夏屏住呼吸,贴着墙根缓缓后退。直到确认对方未带热成像仪,才借着夜色撤离。
回到哈尔滨,她立即召集团队紧急会议。
“我们错了。”她开门见山,“我们一直以为‘声脉计划’的最大威胁是审查与封杀。但实际上……最大的危险是**同化**。”
众人皱眉。
“我已经掌握确凿证据,有关部门正在筹备一项名为‘春风计划’的反制方案。”她调出一张偷拍的照片,“他们会用同样的传播机制??童谣、手语、集体合唱??灌输经过筛选的‘安全内容’。到时候,真与假将难以分辨,记忆会被悄悄替换。”
房间陷入死寂。
“怎么办?”有人问。
林知夏看向窗外。松花江冰面反射着月光,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那就让真实变得更难被模仿。”她说,“从现在起,所有‘声脉课程’加入即兴创作环节。每个孩子都要根据自己经历编写一段旋律,并配以自创手势。我们不教标准答案,只教感知方法。”
“这样一来,每首歌都是独一无二的。”
“没错。”她点头,“而且我们将引入‘错频机制’??每隔三个月,同一首童谣在全国不同地区以略微不同的音高传唱。这样既能保持核心结构统一,又能防止集中复制与监控追踪。”
余惟忽然道:“你还记得敦煌壁画激活时出现的光影矩阵吗?我当时录下了那段消失前的最后0.7秒影像。最近我才破解出来……那不是星图。”
“是什么?”
“是一句话。”他打开投影,“用古彝文写的。”
屏幕上缓缓浮现一行字符,下方标注现代汉语译文:
>**唯有破碎的旋律,才能穿透铁幕。**
林知夏久久凝视着那句话,忽然笑了。
第二天清晨,全国十二所“声脉节点校”同步启动新一轮课程。
在重庆,孩子们学会了用敲击轮椅扶手的方式演奏《冬眠》;
在乌鲁木齐,维吾尔族学生为童谣加入了十二木卡姆的微分音装饰;
在广州,听障儿童创造出一套全新的手语舞蹈,将振动感转化为视觉诗篇;
而在哈尔滨,一群自闭症孩子围坐成圈,每人负责一个音符,共同维持一首永不终止的循环曲。
没有人知道这些声音最终会流向何处。
但有些人已经开始听见。
某天夜里,北京地铁末班车驶过换乘通道,车厢广播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清唱童谣。乘客们面面相觑,却发现音响系统并未开启。有人掏出手机录音,音频频谱显示:这段声音并非来自扬声器,而是直接出现在空气中,仿佛整条隧道都在共鸣。
三分钟后,一切恢复正常。
类似事件陆续出现在上海、深圳、成都等地。官方解释为“设备故障”,但网络上已有传言称:“那是孩子们的声音,在地下穿行。”
与此同时,一股神秘的盲文书籍潮席卷全国特教学校。每本书扉页都印着一朵抽象的花形图案,翻开后才发现,那些凸点不仅是文字,更是可触摸的乐谱。
一位盲校教师在日记中写道:
>“昨晚我让学生摸读新书,忽然听见他们笑了。我问为什么,他们说:‘老师,这片文字……在唱歌。’”
林知夏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灯火。余惟走来,递给她一杯热茶。
“你觉得,我们真的能赢吗?”他问。
她摇摇头:“没有赢,也没有输。只有继续。”
远处,一声火车鸣笛划破夜空。
那声音很低,很远,却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
像是谁在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