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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六日，考生离场。
苏泽这些同考官只是监考，都觉得累到不行，更不要说那些考生了。
不过对于考官来说，苦日子才开始。
他们在接下来的十五天时间内，就要批改完成这四千份考卷，还要给这...
北风呼啸，雪片如刀，寒鸦岭的背影在身后渐行渐远。林远一行人策马穿行于风雪之中，衣襟被冻得硬邦邦的，呼出的气息在空中凝成白雾，又迅速被风卷走。赵婉儿紧了紧斗篷，低声问道：“接下来去哪里？”
“北边。”林远望着远方的雪岭，声音低沉而坚定，“越往北，朝廷的触角越弱，百姓的苦难却越深。”
“朝廷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火凤道，“寒鸦岭的事，他们会记恨在心。”
“记恨？”猎隼冷笑，“他们早就恨我们入骨，只是以前没找到借口，现在有了。”
“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更难下手的理由。”林远目光如炬，“我们要让每一个角落的百姓都明白，他们的命运不该被朝廷掌控，而应由他们自己决定。”
众人沉默片刻，最终点头。风雪中，他们继续前行。
数日后，他们抵达一座名为“雪松镇”的边陲小镇。此地比寒鸦岭更为荒凉，山势平缓，但积雪更深，寒风更烈。镇上人烟稀少，屋舍破败，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几条瘦骨嶙峋的野狗在翻找食物。镇口一座破旧的石碑上，刻着“雪松镇”三个字，字迹斑驳，几乎被风雪侵蚀殆尽。
“这地方……”赵婉儿皱眉，“比寒鸦岭还冷清。”
“不是冷清。”林远道，“是恐惧。”
“恐惧？”火凤不解。
“寒鸦岭的百姓已经绝望，而这里……他们还活着，只是活得像影子。”林远低声说，“他们害怕被发现，害怕被报复。”
“谁的报复？”医生问。
“朝廷。”林远答。
他们找到一家破旧的客栈，门上挂着一块木牌，写着“歇脚”二字。门半掩着，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林远推门而入，屋内昏暗，炉火微弱，一个年约五旬的老人坐在柜台后，低头削着一根木棍，似乎早已习惯这死寂的环境。
“客官……”老人抬起头，目光警惕，“你们是……行商？”
“路过。”林远拱手，“想歇脚。”
老人点点头，递过几块干柴：“生火吧，这屋子冷。”
火凤接过柴火，与赵婉儿一起生起炉火。屋里渐渐暖和起来，但气氛依旧沉闷。医生坐在角落里，默默观察着屋内的陈设??墙角堆着几袋干粮，已经发霉；桌上放着一个破陶碗，碗底还残留着一点干涸的汤汁。
“这镇上……还有多少人？”林远试探着问。
“不多了。”老人低声说，“能走的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走不动的。”
“为什么走？”火凤问。
“朝廷来了。”老人声音低沉，“说是来‘整顿边防’，其实是来收税、抓人、抢粮。”
“他们……没反抗？”赵婉儿惊讶。
“怎么反抗？”老人苦笑，“朝廷的兵，比镇上的人还多。他们拿着刀，我们只有锄头。”
“你们没想过……像寒鸦岭那样？”林远问。
“寒鸦岭？”老人一愣，随即摇头，“我们这里，没有你们那样的人。”
“现在有了。”林远看着他，“我们不是来收税的，也不是来抓人的。我们是来教人识字、教人种地、教人如何活下去的。”
老人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你们……会死的。”
“也许。”林远点头，“但至少，我们会让他们知道，活着不是为了被奴役，而是为了自由。”
老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削那根木棍。
那一夜，林远等人在客栈中围坐，气氛沉重。
“这镇上的人，比寒鸦岭的更怕朝廷。”火凤低声说。
“是啊。”猎隼点头，“他们不是没反抗过，而是反抗过却失败了，所以更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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